松散腔像交代日常琐碎,随意得紧。
黎至脚下顿两步,视线与他交错片刻,便拖扛着逐渐冰冷的尸体往里走。
许襄君防备不减,朝前两步,盯紧那个灰蓝打补的脱形身影。
看到黎至走了三五步后,她转思放下手上动作,重退进墙角。
这人利索打开门,朝门外一身锁子甲的巡防校尉佝腰赔不是。
他伸手主动把校尉往里迎:“官爷久侯,实在是年大家喝酒忘形了,他方才酒疯冲到院子乱喊乱叫,惊着大哥巡防。”
许襄君屏息定睛他一举一动,掌心攒紧金钗。
心跳犹如擂鼓。
他将个白瓷瓶塞出门,讪笑:“热酒我们都吃了,还剩这瓶最上品的没舍得烫,孝敬官爷了。”
校尉闻他身上酒气粗劣,见他又一副诚恳姿态往院里迎。
心里度神,迟疑片刻伸手接过。
校尉站台阶上抛起颠酒瓶,往鼻子下一绕,香气凌冽醇厚,一股烈性冲头,浑身跟着酒香开始犯馋。
他挑眉呷嘴,倒是没藏着掖着用粗制东西搪塞。
粗看院子雪迹,确实是从屋到院、到门前,没大面积撕扯挣扎异常痕迹。
脚前有几分凌乱,他忖目打量,月光映照雪地上的浮光,仰躺人形也没看出什么。
目光远去,又见眼院中一人搀扛另一人往屋子方向颠簸,那边屋门大敞,门槛仰着一手抱酒的人,身上薄雪盖了层,人醉得正香。
基本和他们方才所言不差,果真是醉酒闹出的动静。
酒香勾人,这校尉粗声高亮:“没事早说,害我一直警醒你们这处出事。今日宫宴本就全宫戒严。要再闹出假象惊着人,准没你们好果子吃!”
威吓声足,但细听下来却都是提点。
许襄君心下吁口气,肩胛都麻了,也不知是冻得还是紧张的。
“是是。”这灰蓝身影又将校尉生往院子迎。
许襄君掐眸,掌心愈紧。
校尉摆手,制止了这人坚持不懈地牵带入院动作。
“走了,让他们小声别再瞎叫,不然把你们挨个捆起来丢雪里一并冻死倒省事。”威严中带着玩笑的恐吓,让人当不当真都不行。
这太监急忙伸手塞块银子,笑呵呵道:“年图个吉祥,大哥莫要生气,我们这就关紧门,保准再没声音闹出去!”
那校尉往下睨,不动声色将银子收进袖中。
他抖抖身上锁子甲覆的雪,鳞甲片撞击的尖锐饱含肃杀气,“回去吧,你也年上吉。”声音温和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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