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存在(长谷川纱织视角)
“纱织啊,想不想爸爸?小纱织今天乖不乖啊?有没有好好吃饭?爸爸今天给你带了很漂亮的小花花回来哦,还有可爱的小熊哦,小纱织喜不喜欢啊?”温柔的男人声音,带着宠溺的笑意在我耳边回荡,我在梦里,听着这我记忆深处永远不能忘记的声音,却怎么也无法看清对着我的人的样貌。
我知道,那是爸爸,我唯一的,爸爸。
神田修平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只有这个父亲,长谷川家不是我的家,绝不是,永远,不会会是!
因为我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被长谷川家害死的,因为我的母亲神田羽翼,哦不,应该叫长谷川夫人,她在婚前和我的父亲,也就是她的同父异母的哥哥违背世俗相爱生下了我这个私生女,所以在结婚后,为了隐藏这个秘密,我的父亲带着我隐居在这个欧洲乡镇,但是,在我三岁的生日前夕,我的爸爸被长谷川找到,制造了一场人为的车祸,杀死了!
我在梦里泪流满面,我拼命想要奔跑向父亲模糊的身影,却只能抓住一团模糊的雾气。
我已经,无法再触摸记忆里温暖的手和怀抱,无法再听见那熟悉的让我落泪的声音亲昵的叫我:纱织……
杀人凶手!杀人凶手就是长谷川剑雄!那个所谓的母亲,现在的长谷川夫人,长谷川羽翼的丈夫!
我知道,我的母亲,也同时是我父亲的妹妹,她却若无其事的依旧生活在仇人身边!
我知道,我的父母,他们的爱是背德的,而我,这个近亲结合生下的孩子,也被视为不能见光的存在。但是我的父亲对我的爱却是从来和别的普通父亲没有差别,甚至更浓,因为我从出生就因为近亲结合而带有严重的基因缺陷。
医生告诉过我的父亲,我那严重的先天心脏病,不会活的过二十岁,甚至,可能在十四五岁就会器官衰竭!
可是,我的父亲从来没有想过放弃我,他不停的带着我寻访名医,他总是告诉我,小纱织是上天的礼物,说我是带着幸运来到他的身边,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一定一定,会让我长命百岁。
可是,我的爸爸,他却早早去世了,他……在我三岁生日之前,离开了我,永远。
我知道死亡的意义,我那时候只有不到三岁,可我却明明白白的知道,死亡是什么。
是那个总是抱着我带我温柔去看花园里的花的父亲再也没有了;
是那个说小纱织以后长大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爸爸永远是你坚强的支持者的那个以我为他的骄傲的父亲再也没有了;
也是那个对着我笑,教我岛国语,告诉我我的祖籍在哪里,告诉我那里的樱花来的多美,要带我去看春天的樱花的那个爸爸,消失了……
我的父亲死了,只剩下一张黑白照片,可我那个母亲却依旧生活在仇人身边,享受荣华富贵!
而我,从三岁起,变成了表面上的孤儿。
是的,我的母亲也是我的姑姑,她来到我的身边,她告诉我她是我父亲的妹妹,却从未告诉我她是我的母亲,可是我早就知道,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那又怎么样呢?小小的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看着面前抱着我一身黑色的女人正在不停流泪,说着她会好好照顾我,让我不要害怕,我在心里轻笑出声,呵,你连你是我的母亲的真相都不敢告诉我,你要我不要害怕?你说你也是我的亲人?!
对呀,你原本应该是我另一个依靠,可你却因为怕你那不可告人的过去,将我送到了另一处更远的偏僻乡村,将我丢给一对老夫妻之后,再次离开。
我才三岁,我看着那多雨的国度里,那天凌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你毫不留恋离开我远去的背影,看着浓雾中你的车子溅起的水花,我心里毫无被抛弃的恐惧悲伤。
我只是爬上床,小小的身体趴在窗边,在窗户上呵出了一口哈气,然后用我稚嫩的手在窗户上写下了一行名字:
handes哈迪斯。
传说中死神的名字。
我看着玻璃窗上我写下的这个名字,随着屋子里温度的温暖而逐渐在玻璃窗上化成水滴滑落,最后消失,犹如我眼前逐渐远去的载着我那个母亲的车子的背影一样的消失,我却笑了起来。
无声而又冰冷的笑。
没关系,你不知道我已经知道的这些你极力隐藏的秘密,你也不知道我除了身体不好,我还有一个秘密,一个只有爸爸和我才知道的秘密……
我经常从梦中惊醒,从小到大我几乎每天都在这样的梦中挣扎,我没有见过父亲去世时的样子,但我听到当时那些人的议论,我知道,我的爸爸,我最亲爱,最疼惜我的爸爸,他死的多惨。
他们以为,不到三岁的孩子,记忆不会这么清楚,就连我那个不能公诸于世的妈妈,也在隐瞒我父亲的起因,可是,他们谁都不知道,我虽然是这样近亲结合生下的怪胎,身怀与生俱来的心脏恶疾,但是只有我和爸爸知道的秘密。
我几乎从能够说话,就现自己有着异于常人的语言天赋和记忆力,我能记住每一个从我眼前映照的画面,人事物,我从一岁起就对人过目不忘,还有文字和那些人说过的各种语言的话。
就像是弥补我天生因为基因缺陷造成的身体缺陷,我的大脑某一部分仿佛异常达,我学习说话很快,我能在一岁多就流利的说出当地的欧洲语言和流利的岛国语言,甚至由于我出生在欧洲那个偏远的小镇,照顾我的保姆经常说的复杂的传统方言,那么音奇怪甚至那里的年轻人已经不会说的很久远的传统语言,我也很快学会。
我还现我在两岁的时候,看书就没有任何障碍,那些文字,有很多是家庭教师的保姆还没有教给我的,我竟然就觉得它们就像能主动跑到我的大脑中一样,让我无师自通的能快看完一本又一本的不同语言的书籍。
从当地的语言,到英语法语和意大利语……甚至只有父亲会和我说的没几句的岛国语,我都能在大脑里形成完整的语言体系,并且切换自如毫不违和。
我不知道,至少那时候太小的我,并不知道我自己的特殊之处。由于一直在人烟稀少的欧洲小镇生活,我没见过太多同龄的孩子,只有保姆和教庭教师以及周围寥寥几户邻居老人是我生活的全部。
还有我的父亲,他精心的陪着我,照顾我,只有他逐渐现了我的不同。
我异于普通孩子的那些特别之处。
可是我还太小,即便我记忆力群,我也还是在长大一点的时候才现,回忆中的父亲,总是用担心眼光看着我,他让我小心隐藏起我的那些天分,他对我说,小纱织,你还太小,你身体又太虚弱,而你的天分会招来很多不怀好意的人,爸爸不知道能保护你多久,所以我最爱的小纱织,你要装的笨一点,装的学东西很慢很慢,不要让别人知道你能过目不忘,这样才能保护你自己,好吗?
我和爸爸约定好了,我装作普通孩子一样,我不明白还有谁能伤害我,因为我以为爱我的父亲会一直陪着我。
我对世界的险恶,知之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