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卫生院就两个医生两个护士。
其中一个医生也是院长,年纪都快六十了,坐等退休。
扶桑站在楼下看了一会儿,问旁边人出啥事了。
“还能啥事,老六家的老娘过来骂人了,说她儿媳妇挑着大年初一生病就是要咒他们一家,还说她为什么不在年前死了算了。”
扶桑眉头一皱,怎么会有这样的婆婆?
事实告诉她,有,且不少。
旁边围过来看热闹的婆婆妈妈们三言两语的把前后都捋顺了。
六嫂嫁给六哥,六哥家里人本来就不同意,是六哥顶着压力娶的。
结婚好几年才生了一对双胞胎兄妹,偏偏老大一岁多又得了小儿麻痹症,现在走路都得借助板凳才行。
相反,大闺女长得健健康康,跟六嫂简直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对比之下,六哥家里人连带大闺女都厌恶上了,说是大闺女在她妈的肚子里欺负了她哥,才让她哥变成现在这样子。
后来又生了个儿子,六嫂的日子才稍微好过一点。
但还是不招婆婆待见,动辄被打骂饿饭,最后还是六哥都忍不下去了,才带着老婆孩子搬到镇上。
可这一举动更让六哥的老娘气坏了,她这不是少了个奴隶帮忙做事么,被其他儿媳妇气到了也没法拿小儿媳妇来出气了。
但六哥还算好,愣是顶着压力不许老婆搬回去,每次必须回家,也都自己带着两个儿子回,让老婆和大女儿留在小家里。
但这次陈厉打电话给六哥家里,他那老娘可逮着机会了,非要跟过来,然后就这样了。
“哪有儿媳妇不伺候老娘的,她这娇气得,还生病,我看是故意不让她男人回家拜年。”
旁边一个老嫂子带着一脸尖酸刻薄的说了一句,嘴角还噙着自以为是的笑容。
扶桑想骂过去,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抢走了言权。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花源嫂子啊。对了,我听说小年的时候,你跟你婆婆干架了?你怎么能这样呢,伺候婆婆是儿媳妇的责任,就算你婆婆打你骂你,你也不该跟她顶嘴甚至动手啊。难怪你今天还在镇上,是你男人不让你去婆家拜年了?”
说话的人声音很好听,又清脆又响亮,噼里啪啦一通说,花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掀了老底。
她那张脸瞬间一变,还没来得及叉腰骂回去,那个说话的姑娘又开口了。
“我听说你男人的二弟回来了,听到他老娘被你打了,放话说要你好看呢,别你在这里看人热闹,等会儿我们就得去看你热闹了。”
旁边有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
花源气急败坏的看过去,大家都绷着一张脸看着她,看不出谁笑了谁没笑。
至于说话的那个姑娘,花源是不敢跟她吵架的,人家爹是粮站老站长,大哥是供销社的会计,她自己是供销社的核票员,这都是有实权的工作,她敢吵架,回头她男人就能把她摁在地上打。
见花源认了怂,那姑娘也懒得再说,抬头担忧的看向病房。
扶桑站了几分钟,听到骂声停下,打算趁这会儿上去看看情况。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病房里传来东西倒地的声音,还有六嫂大闺女惊恐的哭声。
扶桑吓了一跳,背脊一个激灵,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