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敏笃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以及“无毒不丈夫”,所以她看着她爹对付楚王只会用阳谋,简直急在心里。
没错,她爹两次三番派手下府卫或是收买边军精锐充当刺客去袭杀,她觉得这根本就是阳谋。
和敏笑了笑,“父王,他知道我是谁,我也知晓他是谁。白送的助力,凭什么要往外推呢皇帝身体不好,子嗣也不多,但父王您要等皇帝给您名正言顺动手的机会,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这句话当真一针见血。
闵王被戳中心事的同时也真正惊到了他的宝贝女儿闷声不响地给他弄出了这么件大事来
女儿素来风流,他不仅不不以为忤,反而十分纵容,觉得女儿是得了他的真传,未婚先孕再找个昳丽新科士子接盘,没什么大不了,但女儿腹中的竟是南月国太子的孩子就是例外了。
此事若是被皇帝得知,他们一大家子纵然能请太后帮着脱罪,也要惹出一身腥来。
可是风险与机遇并存的道理闵王再清楚不过。他任由女儿给他捏着肩膀,思量片刻才再次开口,“以后不许再自作主张”
和敏笑嘻嘻地应了,又问,“父王要见他留在京城的心腹幕僚吗”
南月国太子留在京城的人手明面上的身份自然都是商人。
因为孝敬银子足够多,蒙闵王召见的商人并不稀罕,所以和敏带着情郎的心腹踏入闵王府,完全没有惊动皇帝。
却说闵王在女儿的怂恿下把心一横,正紧锣密鼓搞大事。
京城千里之外,嵇东珩带着全家老少一起种田他永远记得“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再归纳一下,粮食才是乱世立身的根本。
他从奸商系统里买了好些参考书,自己看完现学现卖,不仅教水家人包括窝在他识海里的水毅好好种田,还顺便给楚王的庄头们传授一二小妙招。
他正让楚王管事和庄头们奉承着,远远望见楚王满脸喜色地跳下马,奔着站在田埂边上的水氏跑了过去。他终于理解在妹妹的言情
里为什么会形容男主背后有狗尾巴因为他见着活的了。
此时此刻,楚王眼里只装得下清清一个人,他兴冲冲地从袖中扯出一道明黄色的帛书,“皇帝给你我赐婚了清清你是我媳妇了”说完他把帛书往水氏手里一塞,双臂一伸,就把水氏抱了起来,当场表演一个亲亲抱抱举高高。
嵇东珩又被塞了一嘴狗粮,情不自禁想起小明他看着正手牵手往他这边来的楚王与水氏,对识海里的水毅道,“你娘不用我来守护。我这就加急报复你的仇人。”然后早点回家亲亲抱抱他的小明去。
水毅应了一声,又苦笑道,“我现在觉得我娘上辈子若不是为了给我报仇,不会选择回到伦令身边。”
“是的。”嵇东珩替水毅把话说完,“实话实说,在不借助外力和大势的前提下,你娘和你小表姐两个女人想通过伦令报复闵王,属实天真。”
水毅由衷道“幸好我娘也重生了,活明白了许多。”纠结过后他也看开了,“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其实水氏回应楚王,利用的同时也有感情在;楚王虽然看着憨了点,终究不是恋爱脑,他知道水氏的心思并且选择了全盘接受嵇东珩怎么看都觉得没毛病。
水氏不用开解,水毅自闭过一段时间自行开解,他不用担心母子两个还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楚王又的确很有英主相,嵇东珩就按照他自己所说,大力种田攒粮食,争取尽快“一波流”。
顺便一说,楚王封地这边一年两熟,水家搬过来的时候刚好夏粮快收获,如今杂交水稻已然种了下去,嵇东珩教学带实验,只等收了这波水稻就带兵出战,通过清理一下周边的小虫子来试刀。
而楚王与水氏的婚期也定在秋收之后,准备喜上加喜。
因为只要不眼瞎,都瞧得出水大少爷给出的水稻长势着实前所未见。而随着地里的庄稼满眼金灿灿,幺蛾子也随之而来。
楚王封地与南月国由一片山区阻隔开来,能往来两地的山口仅能容许一辆马车穿
过,不能供大军通行,南月国北上进犯,主力自然不走这里。
所以闵王才会说先帝偏爱楚王,楚王的封地易守难攻。
不过楚王封地不是没缺点,那就是经过皇帝登基后接连两次的迁移民众,封地人口偏少。
只说这次杂交水稻丰收,这还是在没有大规模推广种植的前提下,收获这些粮食都得去封地之外雇人。
依附楚王的世家豪族没得说,商量好报酬便痛快派了青壮过来。
水氏和伦氏不一样两个家族因为参与围攻水桦一家,分别有四位和两位族老被配,十几个族人蹲大牢,着实损失不小。既然已经得罪楚王,不可能再想着蛇鼠两端,拒绝闵王的“好意”。虽然他们明白自家不得不成为借刀杀人的那把刀,但那又如何他们还有得选吗
因为地盘紧邻,一直都不怎么和睦的两个家族不得不联手,真给楚王找了不少麻烦。
别忘了水桦把他在村里那数顷良田转给了楚王,水氏和伦氏族人一起去那几个庄子闹事的时候趁乱偷抢了不少杂交水稻走。
楚王的部下得到消息后虽然及时带兵赶到,杀散了人群,但临近庄子入口的几亩地已经被薅秃了。
听完部下的回报,楚王大怒,旋即又愁苦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清清母子俩交代毅儿拿出来的良种亩产起码有七八百斤这是实实在在的帝王之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