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个钱能有多大事,还能花这一下午的功夫?
刘春梅和宁知柏连包都没放,问了邻居,说宁溪下午很早就骑车出门了,调转车头就来城东找人。
一路宁知松把车蹬得飞快,链条都要冒火花了,他一声不吭默默承受着媳妇的埋怨,心里也在后悔,昨天不该答应小溪来领钱的。
那对狗男女家都是这边的,这不就是龙潭虎穴嘛!
“大娘?大伯?!”
宁溪经过一片树荫的时候,看到一辆自行车飞快地从自己边上骑了过去,她自己被阴影遮住,倒是把别人看得清清楚楚。
“孩他爹,我怎感觉小溪再叫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小溪肯定有危险,赶紧骑快点,她这是在心里召唤我们呢!”
刘春梅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恨不得直接原地起飞。
自从知道小溪在乡下还晕倒过后,她对自己的第六感越来越信任,此刻无比笃定宁溪肯定是被那两家给逮住了。
说不定会毒打她一顿。
“我也听见了。”宁知松还比较理智,捏住刹车辅以脚刹把车停了下来。
刘春梅因为惯性往前一扑,鼻子撞到宁知松背上,泪花都出来了,朝他背上锤了一拳:“你干啥啊你?!”
这时宁溪已经骑车返回过来追上了两人,讨好的笑容中透着一股子心虚:“大娘,大伯。。。。。。”
昨天忘记说要去拜访祝厂长了。
此刻宁溪看着大伯大娘着急的样子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同时她有一次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再也不是前世孑然一身的宁溪了。
上辈子,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性格不合分开,后面各自成家,一年到头都联系不到两回。
更别提交代自己的去向了。
刘春梅跳下车,朝着宁溪的背狠狠拍下去,打算给她点教训,到头了还是不忍心,生生停住卸了一半的力。
“怎么现在才回来?也不说一声去干嘛了,都吓死我们了。”
“对不起大娘,我去了一趟祝叔叔家,昨天忘记告诉你们了。。。。。。”宁溪头低得像个鹌鹑,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被家长训。
“知道错了没?”刘春梅双手叉腰,眼中的担忧和怒火逐渐被庆幸取代。
“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去哪都会记得提前交代。”
宁溪识趣地连连告饶,并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刘春梅才放过她,三人算是揭过这一篇往家赶。
刘春梅和宁知松晚饭吃得早,四点多钟就提前吃了,本就饥肠辘辘,出去找宁溪又废了一番心神,这会直接前胸贴后背。
“大伯、大娘,让你们担心了,你们快坐着休息,我做饭给你们吃。”宁溪拿出红糖一人冲了杯红糖水,去厨房做了两碗鸡蛋手擀面。
“真甜。”刘春梅端着茶缸子慢慢喝着,心里的火气消失殆尽,取而代之又是一丝遗憾。
她生的孩子不少,但在身边的没几个,老大老二结婚早,早就搬了出去,大女儿去当兵也不知道咋回事,今年更是连家信都很少寄回来。
这下小溪过来了热闹了些,连带着少澜的话都多了起来,可这样的日子终究也不会太长久。
小溪已经二十岁,虽然她不觉得,但在别人眼里都快成了老姑娘,也是时候留意人家了。
她总不能自私地把人一直留在家里。
“面好了!”宁溪打和面的时候就放了两个鸡蛋,又用油煎了两个窝在面上。
面汤飘着油花,配上金灿灿的荷包蛋、翠绿的葱花,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刘春梅吃着美味劲道的面条,心里更加酸溜溜,像喝了几瓶晋省老陈醋。
为什么孩子长大了,就会离家长越来越远呢?她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