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像只被遗弃的猫儿窝在他
怀里,可怜兮兮。
她哽咽出声,“是我害死了三娘一家。”
“不是。”白衍拍了拍她安慰,“刘三娘丈夫黄大海为筹钱治孩子,确实去赌博了,欠下大笔赌资,即便朱玉真没有找他,他的家也会支离破碎。”
甄珠哭着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一家三口惨烈的死在她面前,那画面冲击实在太大,她心里承受不住。
白衍也知道她被吓到了,多余的话不多说,帮她换了衣裳,帮她擦身、洗脸,哄她喝了药,再搂着她、哄她睡觉。
她身体飘着一股子浅淡的花瓣的馨香,三千青丝松散,身上穿着轻薄绵软的丝绸寝衣,小脑袋在他胸膛上拱来拱去。
搂着他腰身的双手,一会儿戳戳他硬邦邦的肌肉,一会儿抚他衣服上的皱褶,一会儿又摸摸他强劲的手臂……
白衍受不住,闭眼又睁眼,无奈而宠溺地看着她,“睡不着?”
她的小脑袋点了点,憨憨的模样,带着点委屈。
这小丫头最近渐渐的变得有些傻里傻气,他最喜欢她这副模样,每每瞧着都想将人压到心尖上好好疼爱一番。
可是今年她沉睡了好几个,清醒了到现在,拢共才只有恩爱那么一两回,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伤到孩子,压根儿不尽兴。
如今她动了胎气,更是半分马虎不得。
护着都来不及,哪敢碰她?
白衍闭着眼吸了口气,觉得这日子是真的难熬。
他其实并非是个纵欲的人,之前
行走江湖清心寡欲,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
她尚且是言希时,他也还能克制;可当她重生归来后,他就感觉自己对她越来越痴迷。
是失去过才知道珍惜吗?
那自己也未免太混账了些。
白衍搂紧了甄珠,在她额头亲了一记,“朱玉真是你打伤的,也算是给刘三娘一家报了仇,你不要再多想,好好养胎,再多放些心思到我身上来。”
他侧目看她,剑目幽深,“你去看病人,去陪长辈,却唯独没有陪我。以往我在书房忙时,你好歹知道让人给我送汤送夜宵送点心,如今是不闻不问,完全忘记我了。”
白衍原本是用轻松的语气说的,可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
他现在地位一落千丈,这丫头怀着身孕也不消停,整日不见人影。
甚至让人把他的被褥搬到偏房,也不告知他一声。
好不容易从宫里忙完回来,房间不见她的人影不说,自个儿的被铺都没了。
寻着她问了,她振振有词说她肚子太大,他在一旁妨碍她翻身,弄得两人都睡不好。
听听,这分床而眠的理由,多么冠冕堂皇!
甄珠听了他这话,默了默,“那我明日叫人做点心,给你送去?”
白衍失笑,额头抵着她眉心,声音沉磁,“真是个傻丫头。”
他只是想见她,而不是馋那点吃食!
……
甄珠到底是被白衍哄睡了。
醒来后,天色已晚。
外面静悄悄的,下人们走动间,几乎不发出任
何声音。
知道她心情不好,王府里上上下下皆屏声息气。
“什么时辰了?”
薄荷看了下沙漏,“已是卯时末。”
甄珠缓缓爬起来,见枕边已空,便问,“王爷呢?”
“王爷在审讯朱玉真。”
甄珠听到这个名字,内心的悲伤大过愤怒。
因为这个人渣,刘三娘一家都死了。
南南那么小小的一个孩子,才被她救回来,却又被她父亲杀害。
刘三娘到了地底下,不知有多痛心,也不知会不会怨她没护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