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薛滢借用了安东尼家的司机,到市区商业中心挑了几份礼物,其中一块深蓝色表盘的腕表是买给秦宥一的。
十一点薛滢请安东尼夫妇吃了午餐,一小时后安东尼派司机送她去机场。
薛滢订了下午两点半起飞的返程机票,不延误的话预计明天下午一点左右在星海着陆。
次日秦宥一提前两小时驾车抵达花山国际航空港,接到薛滢带她上了车,什么话都没说,先把人压在副驾上狠亲了一顿。
车厢里浮动着玫瑰花的香气,秦宥一买了一大束,放在后座上。
薛滢搂着秦宥一的肩背仰头回应,亲完她的嘴唇颜色很红,湿湿的,心里也湿湿的,像渗入了温暖的海水,月光在细细的波纹里荡漾。
“回家吗?”秦宥一吻着薛滢的脸颊。
薛滢的胸口微微地起伏着,她摸了摸秦宥一的后背,回吻秦宥一的唇角:“唔,去公司。”
“刚回来就有工作?不用休息?”
“我在飞机上睡了大概七八个小时,算是休息过了。”
“好吧。”秦宥一略一抿唇,眼里滑过无奈,退一步问,“让我再多亲你几分钟的时间还有吗?”
薛滢点头:“嗯,有的。”她贴上秦宥一的嘴唇,“我也想继续亲你。”
秦宥一唇角勾了下,含住薛滢的下唇吸吮,手牢牢地按在了她的腰上,舌重新抵进她的嘴里。
薛滢这女人太难伺候了
楚裕以为薛滢回国后,他又能派上用场了,不承想秦宥一休假,有大把的时间接送薛滢上下班。
也许他快失业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楚裕交往了一年多的女友移情一个在地下格斗场打黑拳的拳手,迅速收拾好个人物品搬离了楚裕给她租的公寓,跑到去跟那名拳手同居了。
确立恋爱关系需要双方同意,分手则不然,其中一方不愿意继续了,胡搅蛮缠只会遭到厌恶,况且楚裕打不过前女友的新欢,对方一拳就能抡飞他的脑袋,因此只能吞下憋屈接受现实。
工作低谷爱情死局,楚裕沮丧得不行,如同回到了橙花过世后的那段时间,浑身的骨骼像是被腐蚀性的酸水浸漫,以至于整个人提不起劲,他拎着几罐冰啤酒犹如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在一条树影憧憧的偏僻小街上踽踽独行。
经过一间打烊的咖啡馆前,楚裕在玻璃门中瞥见身后有人,不久前从便利店出来,他在往来的行人中似乎也看到过这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大块头。
楚裕怀疑大块头一路尾随至此,心头顿时警铃大作,一改颓废的状态,越走越急。
大块头一直跟着。
就在楚裕要拐进一截短巷,想抄近路尽快到人多的地方之际,一只手猛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楚裕心惊胆战,不敢回头,探问道:“你、你想干什么?要钱吗?”
“我不是劫匪,”大块头的音色很古怪,声带大概受过伤,特别低涩沙哑,“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楚裕疑惑地皱了下眉,吞了口唾沫,转过身,看了他几秒:“你问吧。”
大块头的手里多了把匕首,刃尖抵着楚裕,抬手调整了下塞在耳朵里无线耳麦,问道:“薛滢为什么雇你当她的专职司机?你们是旧相识?”
楚裕警匪片看了不少,对这类通讯设备很熟,心知幕后必然有人监听并指示大块头做事。
操纵者控制傀儡打探他和薛滢的关系有何意图?
“别发愣!快说!”大块头目露凶光,刀往前送了送,诡异的嗓音格外瘆人。
刀尖隔着短袖轻薄的布料刺到了皮肉,尖锐的疼痛中断了楚裕的思忖:“我也不知道原因啊!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他微微地呼了一口气,接着说,“大哥,既然你找上我了,事先不可能没有查过我的底细吧?我这种市井小混混,怎么可能会是星海之月的旧相识?”
大块头冷冷地盯着楚裕,复述操纵者的问题:“薛滢平时对你怎么样?”
楚裕快速地眨了下眼睛,他情商低没有眼力见是公认的,但是不代表脑子不灵光,此刻他起码可以确定,大块头是来套话的,而拿着凶器胁迫他的肯定不是好人。
这时候如果夸赞薛滢表明是站在薛滢那头的,大块头要么言尽于此,不透露真实目的,要么把他捅死在这里。
“不瞒你说,我早他妈不想干了!薛滢这女人太难伺候了,她就像没有感情的冷血生物,成天顶着张冰山脸,对我能好到哪里去?给她当司机,得二十四小时待命随叫随到,付给我的薪水又很少,还总是无缘无故扣我工钱。有时候我恨不得砸了他的车!”楚裕泄完愤又垂眸卖惨,“我实在是太缺钱了,当初为了给我妈治病,欠了不少高利贷,我原以为给有钱人开车能多赚点,没想到……唉!”
大块头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辞职?”
“说到这个我就更来气了!”楚裕再度愤怒,随口胡诌,“薛滢的秘书骗我签了份合同,哦不不不,那简直就是一份卖身契!假如我主动离职必须赔付上百万的违约金。我他妈上了她的当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吉星高照捡了份好差事!现在想想,我觉得她无缘无故聘用我,就是把我当成底层最廉价的劳动力,等压榨完了再一脚踹开!前阵子我打听过了,专业司机的薪资要求很高的。”
说完还不过瘾,他啐一口,恨恨地嘀咕:“妈的!越有钱越抠门,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大块头观察着楚裕的面部表情,慢慢地撤回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