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沉寂良久,袁见水始终恭敬地跪拜在下。
他终于问:“卦象如何?”
袁见水掏出一张纸,“陛下请看。”
纸张被送到殷长穆手中,上面是一幅手绘的罕见天象。
袁见水:“娘娘的命格中,五星渐隐,其中岁星四周已经有暗云笼罩。臣知娘娘昨夜曾性命垂危,但未到半刻,丹朱渐长,虹倚星桥,娘娘的星像就被遮盖了。”
“昨夜有人牵住了娘娘的命格。”
云朝风显然已经听过这个说法,但再听一遍依旧满面阴沉。
殷长穆也不遑多让:“能解?”
袁见水却摇了摇头:“臣卜不出是什么遮住了星象,所以近三个月内,娘娘都可能有危险。”
殷长穆看着他,“卜不出就想办法卜出,在朕这里没有功过相抵一说,你擅动文妃生辰八字,罚俸半年,以儆效尤。至于星象一事,什么时候卜出原由,什么时候来朕这里领功。”
凌厉的语气让袁见水一颤,他立刻道:“臣遵旨。”
袁见水离开后,御书房只剩下了云朝风和殷长穆,云朝风率先开口道:“陛下怎么看?”
殷长穆对上他的视线:“宁可信其有,昨夜突然凶险的伤情太医也束手无策,颇为可能是用的这种方法,但出于何种原因尚未可知。”
“朝堂中能针对她的,怕不是只有惦记你后宫的人了。”
殷长穆摇摇头:“朕拒绝选妃的理由并不是姜羽,他们还不至于如此。但云相若想查这件事,朕给你便宜之权。”
云朝风见他神色不似作假,也应声退下了。
另一边,丝毫不知道这两人已经给她昨晚的异常找好原因的姜羽,正艰难的喝下一碗极苦的药。
云渡风一来就接替了太医的工作,姜羽瞬间就能感觉到自己从保守治疗到了激进化疗。
一天四大碗药,子时都要被人叫起来喂一碗。
姜羽确实不便移动,殷长穆就宿在了侧殿,团子也没回方庆殿,被姜羽赶去和他爹一起。
虽然已经用过药,但伤口还是很疼,姜羽完全无法入睡,她就趴在那里,放空思绪。
其实指挥战斗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受过伤,只是那个时候的条件不会允许她有闲下来的时间考虑伤口,通常都是伤口开始愈合,战斗还未结束。
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用做,清晰的感受身体上的疼痛时候,少之又少。
但必须要说,这种时间,确实颇为难熬啊。
姜羽一个人愣着,就听屏风外响起压低的叩拜声。
她看了看漏刻,已经子时,看来林谭这波反,确实给殷长穆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姜羽有些事情想问清楚,但看了看自己这个样子也不太适合见人,还是明日再说吧。
没想到殷长穆的声音响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