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吃完晚飯,溫硯一直在想著季知遠。
晚飯季知遠也沒來吃,他不免有些心憂。
「小硯,爸媽有事要問你。」文紓嚴肅的語氣將他的思緒拉回,「你和沈焉的事情,你不是說你有分寸麼?」
「你這個年紀要談戀愛我們是允許的,但決不能和這樣的人談。」溫重華也冷著聲,「他是什麼樣的人?怎麼能和你,和溫家攀上關係呢?」
「我知道,爸媽,我這幾天就會處理好他的。」溫硯低著眉,「是不是只要不是沈焉這樣的,你們都能接受一些?」
「當然,只要你帶回來的是個品行端正的君子,我們都不會搖頭。」溫重華強調著君子這個概念。
在他的戀愛問題上,二老並不是沒有□□過,溫硯大學畢業後就被安排著去過幾次聯誼,但他完全沒有開竅,不要說是有火花了,對方甚至一度以為自己是來聽書法課的,漸漸的,二老也就不再勉強他以及無辜的相親對象了,甚至隱隱擔心著,會不會是他們管教的太嚴格,矯枉過正了。
所以,這次溫硯主動有戀愛的動向,他們也不敢處理的太尖銳。
坐在沙發上的溫硯點點頭,不動聲色眨巴眨巴眼:「我明白了。」
君子。
季知遠各方各面都符合這個概念吧。
嵐京的雪停了好幾天,在今天夜裡忽然又下了起來,從餐廳回明靜軒的時候,溫硯頂著風雪站在竹青居與明靜軒前的岔路上。
竹青居里的燈還亮著,他緩緩抬步朝著大門走去,鞋底與地上的積雪摩擦,發出細碎的聲響。
門邊懸在圍牆上的燈暈出昏黃的光,映照在門前溫硯的臉上,他伸手,握住銅環。
指尖觸到冰冷的門環,許久,肩上的落雪都快化成水,他也還是沒勇氣叩響門環。
他喪氣的垂下眸,轉身回到明靜軒。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挨這麼一下凍就會受不住,於是急忙回屋用熱水泡腳驅寒,又喝下好幾碗的中藥,睡前將門窗都關的嚴實,不敢留太大的縫。
這段日子,他不能病倒。
早晨,他按時起床去吃早餐,似乎是下了一整晚的雪,地上的積雪已經很厚,平時負責打理止園的晉爺爺還有其餘幫手一大早就起來掃雪開路。
這場雪,也算是嵐京真正邁入隆冬的標誌。
他將自己裹得嚴實,在月洞和廊前穿梭,疾步往飯廳去。
想著能見到季知遠,他便忍不住加快步伐。
但,等他抵達飯廳,發現廳里還是只有文紓和溫重華二人,壓不住的失落:「爸,季大哥不來用早飯嗎?」
他問著已經吃完飯正在看報紙的溫重華。
「他今早就搬東西回去了,說是課題研究完了。」溫重華將手中攤開的報紙一抖,推著鼻樑上的老花鏡。
「走了?」溫硯瞳孔猛地一縮,不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