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
娘亲不会不要你的…
你是娘亲活下去的希望…
娘亲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你…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她生性胆小、温顺,骨子里却也有一股韧性,年幼时为了爹爹、小妹,背着他们卖身进入国公府,这是她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
第二件,便是她想活下去,与孩子一起。
这两年在清竹苑中,大公子给她的赏赐、月钱不少,她带上银子、饰,姚嬷嬷她们从未想过她敢出走,她随便寻了个借口,说是要去祭奠爹爹、小妹,轻而易举就出了赵府,又故意支开轿夫,偷偷去了国公府。
立荣常跟着主子奔波在外,能拿到出京的通关文书。
当她赶到国公府外,却现小门上贴上了封条。
见她徘徊在小门之外,有路过的好心人告诉她,国公府早就被抄家了,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里面早就没人在了。
她眼前阵阵黑,扶着墙壁,问:“您可知…里面的大小姐…和她的丫鬟…是去了哪儿?”
路人打量她,“谁知道呢,就是流放,估计也活不长,漠北那种地方啊……”说着,啧啧摇头,“谁让他们……”
后面的话,她不曾听见。
胸口翻涌着腥甜。
想起妙辛、椒叶、立荣他们…
心中剧痛难忍,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看见姚嬷嬷守着,“姑娘……”
她不看姚嬷嬷,只看着站在远处的大公子,开口问他,满口都是浓浓血腥气:“国公府要…出事…您早就知道了…是么…所以您才想方设法…退婚…利用奴婢…让小姐与外男…私通…从头到尾…奴婢只是您…利用的一颗棋子…”
“姑娘!”
姚嬷嬷被她的话骇住,伸手要捂住她,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劝她:“姑娘慎言!”
她不知从何处生出来的力气,将姚嬷嬷的手拨开,支起瘦弱的身子,直勾勾盯向他:“您又为何要救奴婢…又为何要让奴婢怀上这个孩子…明明您根本不想要它!”
她声嘶力竭,苍白的脸上浮现潮红。
这些日子,她愈消瘦,身子瘦的吓人,肚子却高高凸起,情绪激动之下,更显孱弱的厉害。
大公子才有了反应。
视线隔着屋子昏暗的光线投来,语气极冷:“日日避子汤喝着,这孩子怎么来的,你应当比我更清楚。留你们母子一命,已是我念你这两年侍候有功。”
……孩子怎么来的
……念你侍候有功
“哈……哈哈……”
她仰头大笑两声,心头骤痛,眼瞳缓缓睁大,张口欲言,却不妨胸口猛的涌起一股烫意,又是吐出一大口血来,痛的她浑身止不住的冷,耳边是姚嬷嬷的惊叫声。
锦鸢还想继续看,却有一只手将她从那具残破的身躯里用力拽了出来,她越飘越高,看见‘自己’倒了下去,之后,大公子将她关在屋子中,不允许她再离开半步。
过了两日,‘自己’便已大限将至。
姚嬷嬷要去求大公子,请太医来看,却得知大公子同大娘子出门去了,回不来。
视线又一转,她回到了屋子里。
‘自己’弥留之际,从枕头下拿出一枚玉佩,含着恨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玉佩狠狠砸向地面。
啪——
玉碎。
她饮恨闭目,念着‘赵非荀…只盼来生…不要再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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