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法。”白无常回了他一句话,然后继续折腾。
“想什么办法?来来来我看看……”陆轲兴致勃勃地凑过去,把白无常拎起来,仗着自己块头强行把那块牌子拿了过来。
牌子的材料似乎是玉,但颜色暗沉,摸上去一股凉气沁人,手指在上面放得久了竟是一阵阵刺痛。
陆轲拿了一会儿就觉得手很不舒服,赶忙放开,冲着手上拎着的白无常说:“这是什么?”
白无常正试图用牙齿咬陆轲揪着自己颈皮的手,听陆轲问便没好气地说:“令牌!”
“灵牌?”陆轲吓了一跳,“你还随身带着自己的灵牌?”
“……是令牌!”终于得着机会在陆轲手上一抓,趁他松开手的机会跳下地来用尾巴卷走那块牌子,白无常走到一边和陆轲保持距离。
“什么令牌?”陆轲毫不在乎白无常怒气冲冲的脸(好吧,从那么一张脸上看出怒气冲冲来也不容易),自顾自地凑过去问道。
“……用来捉拿不从调遣的游魂的,”明白自己要是不说的后果就是让陆轲活活烦死自己,白无常干脆说了,“你可以把它当成我的武器和身份证明,以及联络器。”
“联络?”
“联络阴间的人。”白无常把牌子放回地上,抬起一只爪子按着,“按理来说,不管我在什么地方,都应该能和那边联系上,可是……”
“没反应?”陆轲蹲下去戳了戳那块牌子,一脸好奇。
“我至少试了几百次,没有一次有反应。”白无常叹了口气,抬爪在牌子上一拍,原本好端端在那儿的牌子一声不吭地不见了踪影。陆轲顿时大感有趣,抬手就要往白无常身上摸摸看那牌子给藏了哪儿去,直到看到对方森森的尖锐白牙才老老实实缩回手去。
“那又?”
“那就证明有人做了手脚。”白无常哼了声,“否则我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也没联络,早该有人来看看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做了手脚……”陆轲一讶,“你是说……”
“你觉得你穿越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腹中诗书万卷更有甲兵一旦死了就是全人类的损失……”陆轲信口开河。
白无常拿看白痴的眼神打量他:“你开玩笑么?”
“……那你怎么不笑……”陆轲小声咕哝了句,随后很光棍地一摊手:“我不知道。”
“那团光把我们一起卷了进去,之前却无半点征兆——这证明下手的人实力很强,至少远胜过我。”
“问一句,您的实力是……?”
白无常不理他:“而且还能在我身上做手脚,让我无法和阴司联络……”
“所以?”
“所以这是个很大的麻烦。”白无常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
白无常扫了他一眼:“我现在原本的力量能发挥得不多,这个身体想修炼也很棘手……所以你最好加油。”
“喂喂,这关我什么事……”陆轲当下郁闷,“你就不能让我只把自己当成一个走了狗屎运的穿越者大威能持有者?”
“可以,如果你想今后死得不明不白的话。”白无常瞄他一眼,大叹,“把你带到这个地方显然不可能是没用什么用处的,而一个人能做到我上面说的那些事,你觉得他有什么,是需要你才能做到的?”
“……求交往?”
“……你去死吧。”白无常一尾巴甩过来。
“你别说,这也真挺有可能的,说不定人家就好我这一口呢……”陆轲得意洋洋,“搞不好我能在这里找到那么一个两个的美人儿……”
白无常当机立断转身就走。
跟这个家伙谈正事……他一定是脑子坏了!
相比起柏油马路和水泥地,普通土路的劣势一目了然——不仅天干燥的时候会尘土飞扬、下雨的时候会满地泥泞,而且一旦弄上了什么带颜色的东西,想要弄掉可不是拿水冲冲就行的。
例如,血。
清晨,小商小贩们还不曾起床,会在大街上走来走去的,大概也只有陆轲这种闲极无聊到罔顾自身不良条件的人了。
“唉……”
拄着手杖在那一摊依旧刺眼的血迹前站下,陆轲略一踌躇,还是把手上的一朵小花放下。
这是他家后院草药田里面长出来的野花,今天早上看见的时候就随手摘了下来。既然是野花,自然没多少值得记忆的风韵,只是那种单薄的白色,还算适合用来祭奠。
他不可能去比干停尸的地方祭拜,既然如此,就退而求其次吧。
本来就是随意地祭拜,自然不可能有三跪九叩之类的动作。放下那朵小花,陆轲就准备回去了——却不小心又看见一个人。
那是个一身墨色衣服的中年男子,面色淡金,双眼隐隐有光华流转,带给陆轲的第一感觉,便是他并非凡人。更何况,他还看见了这人额上那一条竖缝。
三眼之人……莫非……
陆轲心里正转悠着,那人却已经走到那滩血迹之前,良久不语。
猜出这人身份,陆轲暗叫一声糟糕,决定先走为妙——万一在这儿让他记住了,以后搞不好会有麻烦……
“这花是你的?”可惜还没等他脚底抹油,那边的男人就先开了口。
“……是。”陆轲心中哀叫一声,老老实实原地站下。
“是么……”那人叹了声,望向血迹,眼中隐隐带有悲色,“亚相、亚相,你何苦如此……”
复又长叹一声,那人冲着那滩血迹深深一揖。起身后,他又冲着陆轲点了点头,淡淡开口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