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不知老夫人所说羞辱为何意,还请老夫人明示。”薛沉鱼继续装傻。
刘氏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转头怒气冲冲地看着黄妈妈,好像在说:不是让你去传话了?怎么来了个那个一问三不知?
黄妈妈也很无辜:我明明什么都说了,可夫人油盐不进,我有什么办法?
她们主仆在打眼神官司的功夫,薛沉鱼也在环顾四周。
在场的人都有嫌疑。
会是刘氏,还是季敏柔,或者是贺如意?
亦或是二房的某个人?
也许会有人问,为什么她没有怀疑贺敏之?
因为贺敏之这人要脸啊。
娶了个侯府嫡女还不准她往娘家多走动,生怕别人说他借裙带关系往上爬,可见他这种人是多么在乎他的名声。
被下人蹬鼻子上脸这种事说出来丢的是他这个头榜进士翰林院编撰的脸,这消息他捂下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自己往外传?
“薛氏,我且问你,昨个儿我儿可去过芙蓉居了?”
“去了。”薛沉鱼想都没想。
“那你是如何对他的?”
“儿媳并未见到他。”
“你撒谎!”黄妈妈怒道。
其实是刘氏自己想说但不好说话。
“黄妈妈如此言之凿凿,是亲眼见到了?”
黄妈妈看了刘氏一眼,后者给了她一个眼神,她便坚定道,“自然。”
“那个时辰你不在慈文院好好伺候老夫人,跑到我芙蓉居去鬼鬼祟祟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夫人对我这个做儿媳的有什么不满,让你日夜监视着呢。”
黄妈妈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如何能日夜监视夫人?凑巧路过罢了。”
刘氏也有点懊恼,这薛氏果真狡猾。
“你不必扯东扯西扯那些没用的,薛氏,你且说,你芙蓉居哪里来的胆子,一次两次的狂妄自大。你是仗着自己出身武安侯府,就没将我们贺家人放在眼里么?便是说破了天,你也是贺家的媳妇。”
这就是见道理讲不通,要胡搅蛮缠拿她是贺家媳的身份做文章了?
薛沉鱼虽然早有料到,却还是替自己不值。
她对上了刘氏的目光,淡淡的道,“老夫人何以认定儿媳羞辱大的人?我与他是夫妻,夫妻一体,他脸上蒙羞便是我脸上蒙羞,于我有何好处?”
“我知你向来巧舌如簧,你也不必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言来搪塞于我,你就说你进来越发乖张,是否有什么旁的心思?”
薛沉鱼一下警惕起来。
她原本以为刘氏真是为了贺敏之的面子,才这么大张旗鼓的摆开阵势找她麻烦,如今看来不是。
她是另有所图。
“儿媳不知老夫人所言何意?”
刘氏冷笑一声,“接柔儿回来这事虽是老身决定的,但当时我也是叫了你过来,当面问过你意见的。”
“你当面说一切由老身做主,背地里小动作不断,你这是意欲何为?”
这是又要给她扣上“善妒”的罪名么?
不,不对,刘氏才不是如此含蓄的人她若要说她善妒,直接就说了。
拐弯抹角的说这么多,一定是有其他的用意。
是了,刘氏向来是这么个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