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寨的大堂里。
探信回来的匪徒跪地禀道:“大当家,事情不好了,小的探听得知,乌山寨的裴轶被招安了,要带着两万匪徒投奔戍卫营!”
刀冉坐在牛皮兽椅上,跳脚地站了起来,“这裴轶简直是山匪里的耻辱!”
“他平日里装腔作势,看不惯我们小偷小摸,不屑与我们来往,结果官兵杀过来,他第一个认怂,居然做出了招安这种辱没门风的事情!”
黑七看向了虎皮兽椅上的三塔,“难怪当初三哥劝他下山合力围剿官兵,他死活不肯,原来早就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三塔阴沉着脸,一边断眉让他看起来异常凶残,“你从哪打探来的消息?”
那个被问话的匪徒沉声应道,“这事在县城里早就传开了,小的还去问了蹲守乌山寨的那个兄弟,他亲眼看见裴轶下山,去了郦水江畔的胥华亭,和谢兰若见了一面。”
刀冉满嘴脏话地骂了起来,操起椅子就往地上砸,“裴轶这个走狗,搭上了谢兰若这个瘟神,凑一块儿正好,老子一把长枪就捅死他们!”
“滚——!”
三塔将一盏茶水砸到了他脚下,狠声骂道。
刀冉如今寄人篱下,哪还耍得起威风,当即软了声求道:“三叔,我这不是看那俩人不顺眼,想替三叔出口气吗?”
“就你这窝里横,只会在寨子里叫嚣的人,出去半点能耐都没有,让人打得屁滚尿流的,还有脸替我出头?”
三塔指着他骂道:“祸害完了隆中寨,又跑到我这里来蹦跶,你个倒霉蛋的,给老子滚,看你一眼老子都嫌晦气!”
黑七朝外摆手,赶了刀冉出去,无力说着,“你这侄子空有一身武力,没个脑子,可惜了隆中寨,一夜之间就让人给端没了。”
“这个废物!扔下手里的弟兄不管,自己逃回来算什么本事,还不如当场死在那里,我还敬他是一条好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活着,总会等到翻盘的那一天。”
黑七知道他说的是气话,劝了两句后,说起了正事,“三哥,裴轶要是和谢兰若联手,咱们在人头上就吃了亏,眼下该怎么办?”
三塔压着一双横眉,眼神阴鸷地盯着屋外的林子道,“和谢兰若这种出身将门,一身正气的人斗,玩的就是心狠手辣。”
黑七眉心一跳,“三哥打算怎么做?”
三塔咬了牙,转头看着他道:“我要让她知道什么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敢得罪金龙寨,她就要到地狱里走一遭,扒下一层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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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叙言近来忙得脚不沾地。
自打在各村设置哨点,采取联动机制防范匪徒进村后,他作为小郎信使的队正,负责调度埋伏在各村村口的小郎,务必做到速报速达,在第一时间将匪徒进村的消息传回衙门。
这是他争取来的差事,别提干得有多带劲了。
他天没亮就出门,揣着一天的干粮上山下户,安排好各村村口埋伏的小郎,然后琢磨着怎样以最短的线路、最快的速度传回信报,往往一折腾就是一整天。
这一日天都黑透了,按照惯例,匪徒夜里不进村,他打算召集了小郎收队回去。
“队正,有情况!”前坡草丛里埋伏的一个小郎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