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和巴图同为三国交界地区的土匪头子,尽管他们都是羌邑人,但却并不代表任何国家。
只要给钱,他们甚至能帮别国攻打羌邑。
“羌邑和大晟本就不同,羌邑人一直以游牧为生,就像是戈壁滩上的风滚草,滚到哪里,就在哪里生存一阵,所以,羌邑人如同一盘散沙,危险临头各自为政,另立小国或者武力推翻原政权,都是很常见的事。像大晟这种一个朝代绵延好几百年的事情,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在前往巴特尔营帐的路上,顾念之向司马曜介绍着。
“既然是这样,我们许以重利,救人应该不是问题。”
“三皇子,或许那边的形势不如你想象的这样简单。”顾念之深叹一口气。
原书中,也出现过巴特尔这个人。
在二皇子登基后,趁羌邑和大晟开战,夺取了羌邑政权,成了新一任羌邑王,但皇位还未坐稳,就被巴图推翻……也就是说,二皇子和皇后一党可能现在已经和巴特尔有了暗中联系,要从他手上救回太子,难度可想而知。
顾念之只能默默祈祷,现在的巴特尔和二皇子一党还未成为利益共同体,这样一来,或许可如司马曜所言,许以重利即可救人。
巴特尔的王帐比巴图的看起来豪华很多。
顾念之心中暗叫不好。
若只是寻常土匪,没有外来资金注入,在这不毛之地,仅靠放牧和抢夺,不太可能有这样的实力。
巴图和巴特尔的关系看来不错。
戈壁滩上向来以强者为尊,两人都是骁勇善战的勇士,没有直接的争斗,往往可以互相欣赏。
“你来晚了一步。”巴特尔递过一只羊腿给巴图,自己边啃边说。
“怎么,人已经死了?”巴图一惊。巴特尔一向心狠手辣,手起刀落从不犹豫,定西府不付赎金,这些人一定凶多吉少了。
“那倒不是。”巴特尔笑着说:“定西府不愿意出钱赎人,倒是有人愿意出高价让我杀这群人里的两人,至于是野兽所伤也好,干渴而死也好,只要身上不见刀伤都行。”
“你准备怎么处理?”
“那当然是按照金主的要求,先饿他们几顿,再丢到日头下暴晒,自然死亡,非常完美。”巴特尔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笑着,就像是在描述一件很开心的事。
“巴特尔,这两人里,有我一个朋友的儿子,能不能通融一下……”
“巴图……”巴特尔笑着拍了拍巴图的肩膀,“你我都是雇佣兵,当然知道最重要的就是守信用,我既然答应了金主,就不可能反悔,虽然你我关系匪浅,可谁叫你来晚了呢?”
巴图的实力远在巴特尔之下,此刻又在巴特尔的营帐,尽管救人心切,他也只能暂时作罢。
见巴图不语,顾念之大着胆子说道:“巴特尔守信用的名声,在戈壁上无人不晓。既然是已经答应了对方,那的确是不可反悔,但在他们死之前,能否让巴图和故人之子见上一面,问问他有什么遗愿,也让巴图安心一点?”
“对,巴特尔,就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让我和他见上面如何?”
“可以是可以,不过万一被金主知道,克扣我的报酬……”
“我帐中近日牵来2oo只羊,稍后我让人送来,就当是略尽心意。”巴特尔的贪心,巴图心知肚明,赶紧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岂是贪图那2oo头羊的人,只不过巴图你盛情难却,我就勉强收下了。来来来,吃完这些,我让人带你去看看,你放心,现在只是饿了几顿,一时半会死不了的。”
一番觥筹交错后,巴特尔让手下带三人去了牢房。
混合着牲畜饲料和排泄物的臭味,还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阴暗的地下牢房里,关押着好多被巴特尔俘虏的人。他们大部分都是大晟人面容,他们目光呆滞,动作迟缓,显然是受了不少苦。
“这些人……”顾念之问道,“会怎么处理”?
“若是一直没人交赎金,就送去当奴隶,要是没人买,就去做活靶子,让兄弟们练练箭。”狱卒面不改色,就像是说起弄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
顾念之的心砰砰跳着,她对这些话产生了心理性不适,竟有些想要呕吐。
她强压自己的恐惧和恶心,跟随狱卒走到最尽头的牢房。
这间牢房里只有两个人,他们无力地躺在墙角,似乎已经虚脱。
狱卒打开门,“进去吧,聊完了叫我。我就在门口吃饭。”
司马曜冲进去,轻声唤着:“大哥,大哥……”
待他扶起那人,却现这人虽身穿太子的服装,但却并不是太子。
“参见……三皇子……”那人有气无力地从喉咙里勉强挤出一点声音。
顾念之从衣服下悄悄将水囊取出,递给他,喝下水后,那人似乎清醒了些。
旁边身穿将军铠甲的人一直没有醒来,像是已经陷入了昏迷,顾念之看了他的脸后,轻声在司马曜耳边轻声说:“旁边这人,也不是怀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和舒将军呢?”司马曜皱着眉,焦急地问道。
“太子和舒将军,此刻应该已经到了羌邑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