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暖低眸,陆政慎微仰着头,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
好一会之后,林温暖蹲下来,角度与他平行,“为什么?你们干什么打架?”
“打架?”他嗤笑,“你太看得起我了,不是打架,是被打。”
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眼神软软,像个无辜的小白兔,“是不是有误会?”
他同样目不转睛,“误会?什么误会。”
“算了,先回去,我给你处理一下。”
陆政慎没动,仍然兀自抽着烟,明显是不快,生气,并且还有一股怨气。
面对这个场面,林温暖也是懵的,她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知道林景程为什么会出手打人,她好奇这件事的经过,甚至于心底有那么一丁点的激动和兴奋。
可她知道,这种感觉,就算是一点点都是不被允许存在的。她努力克制,想要将这一点点的情绪清除干净,可是看着陆政慎这张脸,这种情绪却在慢慢的扩大。
两人就这样无声僵持。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抽闷烟,一个内心焦灼。
各做各的,各想各的。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林温暖先开的口,坐到他的身侧,问:“你都不会打架么?被打的也太惨了,一下都没还手?看你这身材,也不该那么弱吧?”
陆政慎觉得好笑,他原以为她这会是想好了措辞,要好好安慰一把,看来是他想错了,“所以,你是在怪我太弱?还是在间接的询问林景程是否受伤?”
“没有,我这是关心你。我就是想知道,你就是站着不动叫他打的么?在哪里打的?竟然也没个人出来拉架,就这么看着你被人打,这人也太过分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是个什么神奇的脑回路!
林温暖看着他嘴角的血,如今近的看,林景程下手真的很重,这脸都给打坏了。
看他的样子,大抵是不会交代他们究竟为什么打架,林温暖也不多此一问,既然是他被打了,还打这么惨,她认真又真诚的说;“那我代他跟你道歉,行不行?”
“光道歉,我身上的伤就能自己愈合了?”
他这就是不讲道理了,但她也理解,无端端被人揍一顿,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原谅。
“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这样的人,度量大,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所以,他下次再打我,我还要忍着?”
说不通了,他心里肯定有他自己想要的解决方案,但林温暖并不想问。
她转开了视线,看向前方,双手捧住下巴,不说话了。
“明天我还得出席个慈善宴,现在这样,你让我怎么出场?”
“让我哥代替你去,让他以你的名义捐钱,当做是补偿。”
他哼了声,而后笑起来,“然后,让他借此机会,扩张人脉,以此给给你们林家寻个起死回生的机会?”
林温暖盯着他,片刻之后,起身回去了。
陆政慎被她的举动噎住,气的把烟都给捏断了。
过了一会,她拿了家里的备用药箱出来,他见着,这冲到头顶的怒火,又一下给压了下去。
陆政慎把脸对着她,林温暖下手没轻重,棉签沾着碘酒擦在伤口上,一阵阵的疼,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拧着眉毛,“你故意的么?”
林温暖抬眼,“你忍一忍,我都还没用力。”
他慢慢松开了手,她继续上药,“我哥到底为什么要打你?”
“因为你。”
简单三个字,让她的心荡了一下,手也跟着抖了抖,薄唇轻轻的抿住,稳住心神,继续问:“你做什么了?”
陆政慎捕捉到她脸上那细微的表情,“你很开心?”
她对上他的视线,坦然道:“当然开心,有人为我出头,我为什么不能开心?”
陆政慎拉开她的手,拿起旁边的西服,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他喝多了。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回到家,会怎么样。”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进了屋子,“可能你那大学同学得辛苦辛苦了。”
他的语调怪怪的。
此话一出,林温暖握着棉签手紧了紧,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的心底冒出一丝丝的不安,这种不安,在无线的扩大。
她想起来白天时文悦抱着还是平坦的小腹,开心的说着以后。
她动了一下,蹭到旁边的药箱,嘭的一下,药箱整个落到了地上,里面的瓶瓶罐罐都打碎了。
眼皮也跟着突突跳了跳,心跳的很快,手脚发凉。
……
林景程回到金地,整个人还在发麻,那保安的电警棍还真是厉害,此时,他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章惠新和林弘毅还没回来,家里冷清,只一个老佣人在,见他酒气那么重,给弄了被蜂蜜水。
他在客厅坐了一会,老佣人把水送上。
他问:“悦悦回来没有?”
“时小姐早就回来了。”她如是说。
他喝了半杯,微微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