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丞相还没想明白,姜府要给李贵妃面子,跟请他夫人有什么必然的联系,白之跃转眼就没人影了,“这小子,嘴上就没一句好话。”
“老爷,之跃又不傻,虽然成天有点不误正业,但他可从来没给你闯过祸,要不是你成天只顾着忙公事,之跃也不会被歹人绑了去,差点就回不来。”
白夫人提起这个,白丞相一下就没了脾气,这件事他心里一直有愧,所以才放任儿子。
“老爷,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对之跃也没什么高的要求,只要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你又不是养不起儿子。”
“养养养,等我告老回乡那天,带着你们娘俩回老家,钓鱼喂鸡,让这臭小子下地干活去……”
下地干活啊?根本就没走远的白之跃听到父亲和母亲的对话,扇了扇风,抡锄头种地好像也不是不行。
“公子,公子……。”
“路林,你在这干嘛?”白之跃走出父母的院子,路林就从旁边跳了出来。
“公子,后天就要放榜了,你不是吩咐我,去定状元楼最好的位置吗?小的成功完成公子交给小的任务。”
白之跃眼放狼光:“干的好,我倒要看看放榜那天,姓顾的会怎么演?”
路林一脸不解:“公子,小的不明白,你怎么就笃定顾公子会上榜?他可是连乡试都没考过。”
“笨蛋,会试录取的名额,综合考生的人数来看,多少不一,姓顾的肯定能进三
甲。”
本朝会试,录取一甲三人,二甲,三甲录取的人数不等,上次会试,白之跃记得,二甲录取了一百八十三人,三甲录取了一百五十人,天杀的顾召怎么可能连三甲都混不进去。
放榜这天,天才刚亮,状元楼及其周围的酒楼,已经人满为患。
之所以会是这番轰动的景象,皆是因为会试,是除了春节以外,最热闹的非节日庆祝了。
按惯例,放榜这天会在巳时出榜,接着中了一甲三名的考生,直接会去皇宫赴午宴,中了二甲的考生会有一部分人跟着前三名一同进宫,剩下考中的考生虽然没有这个荣耀,但,会在各大酒楼庆祝一番。
酒楼难得一天日进斗金,当然搞得无比隆重,掌柜,小二,穿上了新衣,嘴里说着吉祥话,穿梭在人群中,后厨从半夜开始已经忙翻了天。
姜念喜一早就定下了状元楼的包房,天才蒙蒙亮就赶到了妹妹宅院,趁着人少把姜鲤鱼和顾召带到了包房。
“大哥,不必这样隆重吧。”姜鲤鱼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喝了一口浓茶,不就是放榜么,干嘛天还不亮就要起来?
“这么大的日子,怎么可以不来?”姜念喜轻轻敲了一下姜鲤鱼的脑袋,“大哥虽然不希望妹夫能混上一官半职,但这毕竟是会试放榜,还是要做足表面功夫。”
顾召:……
姜鲤鱼:……
顾召挤出个笑脸:“娘子,大哥就是大哥,还是大哥想
得周到。”
今天顾召只给自己化了个半妆,虽然气色不佳,但是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姜念喜点了点头,“我看妹夫精神头好多了,不枉大哥送了这么多药材过来,倒是你,鲤鱼,大哥见你的精神头比妹夫还差,这段时间,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就是忙铺子的事。”姜鲤鱼伸了个懒腰,没话找话:“大哥,你说进了三甲的考生,是不是就能做官了?”
“那这么容易?”姜念喜笑了笑:“一甲前三,倒是可以直接翰林院,剩下的人由吏部选拔,符合条件的才授予官职,考中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官是另外一回事。”
姜念喜没有说的是,按照惯例,即便是被吏部选拔授予官职的这些考生,除非你有天大的后台,否则都是外放,要不县丞,要不县令,与其去前途未知穷山恶水之地,不如无官一身轻。
姜念喜不觉得顾召有做官的潜力,再说了,顾召能不能考中都是个问题,即便走狗屎运能考中,他也宁愿顾召不中,只要名次低,任他二皇子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左右选拔官员这桩天大的事。
历朝历代,贪官多不胜数,但,人都是聪明的,绝对不会碰既掉脑袋,又株连九族的蠢事。
“娘子,我觉得不做官也好,这样我就能天天去铺子上帮忙。”顾召说完含情脉脉的看着姜鲤鱼,姜鲤鱼拳头都捏紧了。
这戏演的也太恶心了,明明之前
都挺正常的。
“这样甚好,看见你们俩如此恩爱,大哥也就放心了。”顾召这个回答,姜念喜甚是欣慰:“妹夫,去把那边柜子里的棋盘拿出来,陪大哥下几盘棋。”
姜鲤鱼:……
顾召:……
隔壁包房。
白之跃耳朵贴着“墙面”,双手趴在墙上侧耳偷听。
半夜就被路林从床上拎起来的狐朋狗友,见白之跃这幅模样,开口道:“白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嘘。”白之跃做了个禁止声的手势,小心翼翼的走到这群狐朋狗友面前,轻声开口道:“你们小声点。”
吏部尚书蒋其右的二公子蒋平瞌睡醒了一半:“你这在偷听?”
“难道你们不想第一时间知道,大出风头的顾召,今日在状元楼的丑态?”
“想想想,当然想。”听到有好戏看,众纨绔来了精神:“还是白兄想得周到,我就想看看那个好不容易,活着走出考场的顾召,听到自己落榜的消息,会不会嚎啕大哭?”
说话的这位是刑部侍郎温亮的二公子,温如,平时与白之跃走得最近,听温如这么说,其他两个纨绔,工部主事刘深的大公子刘修和礼部主事陶然的孙子陶远,连连点头。
纨绔之间还是有等级的,刘修和陶远的长辈官没有吏部上书刑部侍郎和丞相的官大,刘修和陶远一般都为白之跃蒋平和温如马首是瞻。
“白兄,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大家打几盘马吊混到巳时?”
”蒋平开口问。
温如举手:“同意,等到了巳时外面肯定锣鼓喧天,误不了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