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馆今天来的人并不多,许沛星取下兜帽,进了更衣室换衣服。出来时碰到了一个肌肉虬结的男人,对方正是隆英拳馆的老板——申隆英。
申隆英今年三十出头,身高180公分,早年是在地方队打拳击的退役拳击手。因为他是一个beta,尽管他身手比队里很多劣质或者中级alpha还要优秀,可被派去参加比赛的机会永远是队里最少的那个。
后来,队里甚至要求他打假赛,申隆英直接选择了退役,用所存不多的积蓄开了这家拳击馆。
隆英拳馆开业那一天,正巧是许沛星和林涟漪被赶出许家的那一天。
三年前那一天的雨,比今天大了很多。母子俩无处可去,蜷缩在拳馆后门的小雨棚下,申隆英也是在快关门时才发现了他们。
“昨天怎么没来?”申隆英看了一眼他缠着绷带的手,“怎么了?打野架去了。”
许沛星活动了一下手腕,只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昨天去了趟分化登记中心。”
申隆英挑了挑眉:“分化了?alpha?”
他是一个beta,对信息素没有一点反应,只能凭借外形或者气场来区分一个人的第二性别。在他心里,虽然许沛星生了一张比女孩子还张扬漂亮的脸蛋,但是除此以外各方面都不像一个oga。
许沛星笑了一下,顽劣地靠近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申隆英鼓起的胸肌,夹着嗓子:“o~~ga~”
“咚——”
“哐当——”
更衣室门口传来几声嘈杂。
“操,巴东,你搞什么!水桶放这儿?!”
“谁他妈的水壶!砸老子脚了!”
申隆英不轻不重地拍开许沛星的手指,一脸黑线:“妈的,隔夜饭都差点给你哥恶心出来了!你——oga?反上alpha那种吗?”
许沛星收回手,表情淡淡地耸了耸肩:“我没开玩笑,你怎么能不信我呢?走,过两回合,你上周没来拳馆,巴东哥他们太不经打了。”
“上周老家有点事,走走走,我也手痒得很!”
他们走出去,门口两高一矮的三个男生正在斗嘴。
“行了,装什么。知道你们在偷听——”申隆英睨了他们仨一眼,一脚踹在那个个子最高的男生小腿上,“巴东,你地拖干净了吗就在这儿摸鱼!门口全是泥!”
其他两人正嬉皮笑脸看巴东挨骂,下一刻就被申隆英点名:“黛玉,贝仔,这个月拳馆的营业指标达到了吗?办卡的有几个?一个月3000把你俩撑死了是吧!”
三人作鸟兽散,灰溜溜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许沛星似笑非笑看着申隆英:“您去进修了【骂人语言学】?多少钱,我也想报一个。”
申隆英给自己戴上拳击手套,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这张嘴比老子损多了,学个叼毛。”他双拳碰了碰,原地活动了两下,语带犹豫,“真分化成oga了?那我……收着点?”
许沛星咬住拳击手套的粘扣带,将其牢牢贴上后,偏头动了动自己的脖子,语气散漫:“如果你想被我一脚就踹下台的话,可以试试。”
“操。”
两人去了拳击擂台,黛玉和贝仔都支棱着脑袋看着他们这边,拳馆里其他来打拳的人也集中到了擂台下观看——许沛星在这儿是出了名的不败擂主,老顾客都认识他。
起哄声此起彼伏。
巴东麻溜地拖完地,跑来给他们当裁判,揺响了拳击铃。
申隆英打拳多年,又曾经是职业选手,出拳的速度和力度虎虎生风,攻势凌厉。他率先进攻,手臂肌肉紧绷,饱满的肱二头肌蓬勃而起。
拳击,又被称作“搏斗的艺术”,显然,看许沛星的拳击赛就是一场视觉上的艺术盛宴。他灵活闪躲,却也进攻得野蛮利落,挥出去的直拳丝毫不拖泥带水——上下移动、扭斗、扫踢,动作连贯又凶狠,拳拳到肉。
紧身的黑色格斗训练服勾勒出他劲瘦又线条分明的腰身,手臂裸露出来的紧实的肌肉绷成了漂亮的弧度,他原地腾空而起,给了申隆英一个三连踢的高扫腿,申隆英节节败退。
许沛星看准时机,挥出一记右上勾拳,申隆英用拳套护住自己的头部,本能地闪躲,狠厉的拳风拂过耳畔,倏地停了下来——
“许沛星牛逼!隆哥,你这都输了876场了,除了头一年赢过105场,后面一水的败绩,我都替你臊得慌!”
申隆英拆下一只拳套,接过一瓶水仰头灌了一口:“你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跟他打一个试试?三招你就得趴下!”
底下的人哈哈地笑:“那您高估我了——许沛星揍我只需要一拳。”
申隆英笑着骂道:“傻逼玩意儿!”他放下矿泉水,又戴好拳套,“再来!”
时间走到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
贺聿泽看了一眼手表,发出质疑:“你记错餐厅了?”
杨宇旻给了他一记白眼:“怎么可能!他刚刚给我发消息了,说他去接他女朋友的时候,碰到他女友的爸爸了——卧槽,你猜涛子女友多少岁?”
这种八卦,贺聿泽向来不爱搭理,他的手机放在桌面上,忽而亮起,锁屏界面上有提醒:您的特别关心发布了新动态。
“还差两个月才17岁,卧槽,他真是敢下手!”杨宇旻自话自说,见他开始玩手机,话锋一转,“你的星星找你了?”
贺聿泽头也没抬:“没有。”他点开朋友圈,许沛星更新了一张照片,还有一个字的文案。
「许沛星:爽。(配图)」
贺聿泽点开那张照片,应该是许沛星的拳击手套,鲜红的拳击手套张扬热烈,贺聿泽已经能想象出它的主人戴着它与人搏斗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