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着痕迹的看向明昭的右手,包扎的麻布已经被血浸染,看起来有些瘆人。
明昭眉头微蹙,看了眼右手还在流血,如此明显的伤口,裴知暮却装作没看到似的,不多过问一句,这般礼教风度还真是让人又气又笑。
她左手撑地站起来,随意道:“没有。”
裴知暮颔:“这里是宝华寺后山,杂草丛生,藤蔓遍布,不如由民女前面带路,送郡主出去?”
明昭看向周边环境,确实鞠为茂草,地上的藤蔓七扭八拐的,一时不注意就能将人绊倒。
可她也不是小孩子,既然能跑入这后山,自然也能安全无恙的走出去,用不着裴知暮猫哭耗子假慈悲。
明昭冷着脸:“不用你。”
裴知暮自知明昭对她心生嫌隙,见她如此冷淡,也没多说什么。
明昭能感觉到裴知暮跟在她身后,与她步伐一致,像是一种漠不关心的在意,搅得的人心烦意乱。
明昭额角抽痛,停下回头看她,没好气道:“裴知暮,我要是你,就不会过来自讨没趣。”
裴知暮抬眸,眼眸似秋水般透彻:“民女见郡主受伤被困,万万不能置之不理。”
明昭冷笑:“别给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违背自己的心意说这些违心的话,不觉得万分恶心吗?”
“郡主又如何确定民女所言句句违心?”
“就凭你知道我是故意让柳轻语诬陷你是推我入水的凶手?”明昭直白开口。
反正系统不让她灭口柳轻语,那么这件事迟早会被沈以峤查到告知裴知暮,与其战战兢兢等待东窗事,还不如明昭主动出击,化被动为主动。
明昭授意柳轻语来陷害裴知暮一事,不仅沈以峤深表怀疑,当事人裴知暮肯定也会觉得疑点重重,这两人有一个出奇又相似的特点,那便是凡事都会刨根问底,定会将其查清,以备不时之需。
要说裴知暮有没有怀疑过是明昭故意设局害她,自然是肯定有过,所以明昭打算戳破两人之间虚伪的表象,直接把话摊开了讲。
裴知暮没想到明昭会如此坦荡承认,她瞳孔皱缩,却依旧不露声色:“郡主这话何意?民女不知。”
“呵,别跟我装模作样,”明昭抬起右手,指尖沾着血,捏住裴知暮的下巴,“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清楚得很,真以为故意示弱我就能放过你?”
每次都在沈以峤面前故意装作柔弱无害的模样,勾得沈以峤为她出生入死,还真是好把戏!
裴知暮眼睫微颤,遮住眼底的波动:“民女只是路过此处,见郡主受伤被困,特来相救,若郡主怀疑民女的用心,大可将民女扔在此处,独自离去。”
“威胁我?”明昭捏紧指尖,“真当我不敢做?”
裴知暮道:“郡主自然敢作敢当。”
明昭眯了眯眼,环顾四周,这里倒是一处非常适合杀人灭口的僻静偏远之处。
心口突然涌现一股微妙的痛意。
明昭眉头紧蹙:“我还没做什么呢?”
系统微笑提醒:【适当警告有助于宿主更好的完成“改造”任务呢!】
明昭抵了抵腮,看向满是鲜血的右手,眼睛一转,抚上裴知暮那张细腻白皙的侧脸,慢慢揉搓:“小嘴这么甜,多适合在绛帐楼里当个知情识趣的头牌姑娘呐。”
麻布的粗糙和指腹的柔软让裴知暮心尖微颤,鼻尖弥漫的是明昭手上的血腥味,眼前的女子在轻纱浮动之间,那张美若天仙的脸上浮现的调笑要比烈日明媚灿烂。
裴知暮眼睫微颤:“民女多谢郡主夸奖。”
“。。。”明昭收手,漆黑的眸子不辩情绪,冷嗤一声,“我把你比作妓子,这等羞辱,寻常女子听了怕是要与我同归于尽,自证清白,你倒好,还谢我夸赞,脸皮可真厚。”
裴知暮微微侧头,故意将被染上血的侧脸冲向明昭:“民女脸皮如何,想必郡主非常清楚的。”
故意挑衅的动作,再配上那半张被明昭恶意弄脏的脸颊,颇有些台上唱戏的风范。
明昭白了她一眼,转身继续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