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一起长大?”林安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讽刺似嘲弄,“那夫君为何不早与我说你与她有情分?我不是那不容人之人!你早说了如何有今日这事!”
“你说我善妒?你从前可有与我提起要纳妾之事?何况我如今进门才一年,一年没给夫君准备妾室,便是善妒了吗?”
顾万蘅说她善妒的话并不占理。
此朝律法上说,新妇三年无所出且不让纳妾者,为善妒。
说她进门一年不让纳妾便说她善妒,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顾万蘅绷了脸,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道:“那你也不能太过分,芸娘已然给你磕头赔罪了,你竟然还不依不饶。”
“你难道真想要她的命不成?”
“昨日之事我已解释过,是我没把控住,若依你所说,难不成我还要给你磕头赔罪,把命也给你是不是?”
林安宁唇色苍白,狠狠呼了口气。
听了他的话,只觉得顾万蘅万分荒谬。
在他眼里,大悲寺下佛祖面前做下此等伤风败俗之事难道就可以一笔带过不成?
他的道貌岸然呢?
他的谦谦君子形象呢?
难道这些,在柳芸娘面前就可以抛弃,通通都可以为她让路吗?
好!
好!
好!
到底是低估了他厚脸皮的程度!
她早该想到的!
“夫君不必如此阴阳怪气!”
林安宁低垂下眼眸,就在顾万蘅以为她终于妥协之时,她又继续道:
“早前我问过夫君,你说和表妹只有亲情。”
“实话告诉夫君,那时,我便已起了纳妾的心思。可是夫君呢?你是怎么说的?”
“你说我想多了,你和表妹只有亲情,还对我夸赞一番。”
“呵呵呵……,真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林安宁笑了两声,又停下。
屋里的人都面面相觑。
只因这样的林安宁他们从未见过。
状若癫狂,分毫不让,仿佛被困顿的幼兽,浑身都充满着绝望。
“夫君啊!你竟如此欺我,骗我,辱我!~——!你又是何苦~?”
她嗓音里低低咽呜几声,仿佛感叹命运不公,仿佛又是对命运的臣服。
最后,她抬起头,却已恢复平静,
“顾万蘅,既然你对我这个主母无意,那就和离吧!”
这一句如平地一声惊雷。
原本静谧的房间,瞬间沸腾。
“胡闹——!”
顾老太太最先站起来,顾不得胸口的疼痛,一掌拍在旁边茶几之上,砰的一声响,却依旧掩盖不住她这一声愤怒。
“就为着纳妾这么件小事,你就要闹到如此程度?”
一旁,孟氏也满脸呆滞,她猛然拉住林安宁的手,眼神里是止不住的凌厉。
这庶女到底要干什么!
这出戏她演也演了,气也帮她出了,她却想着借她的势和离?
她和离了,那她的几个外孙怎么办?
这个庶女有白姨娘这个软肋她可以拿捏,若是顾万蘅娶了其他人,她的几个外孙指不定怎么受罪!
“安宁,别任性!和离这事是能说出口的?没的伤了夫妻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