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风在!」被苍这么一喝,排风两腿发软,跪倒在苍面前。
「我命你……」苍的心里好无奈,他知道为恨而战的空虚,最后,只会茫然地成为一具为杀而杀的行尸走向,那跟被炼化了有什么两样?
他多么希望妖族能懂,懂他在柳儿身上悟到的——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事物,这种力量,才无比地强大。
苍下达指令后,众妖马上集结手下,准备立刻出发前往九曲池。
不忍看妖众们嗜血的表情,苍仰首望天。晴朗的夜幕中,银盘似的园月散发着温暖明亮的光芒,他再也回不去那天湖饮月的自在时光。
「……唉。」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传入柳儿耳里,苍周身刮起阵阵旋,他的长发存风中疯狂地舞动,苍向着月,缓缓地飞上半空。
头也不回地,好似要从此绝尘而去。
这世间太过悲哀无奈,柳儿明白。他曾想不看不听不闻不问,封闭感觉,单纯的作一棵柳树,让尘世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可是不能,不可能。
当影儿负着昏迷不醒的苍来到他面前,柳儿就有所觉悟。既然已开
知觉,既然已化妖,眼光能不舍的回头怀念,但脚步绝对无法往后走,怎样的路,都只能向前。
柳儿仰头,月光在苍身上晕出一圈银色轮廓,他刚毅的脸庞,颀长的身躯、微尖的且朵、整齐扎起的长发,都笼罩在月光中闪闪发亮。
连寂寞也……被照映得太过、太过明显。
柳儿想起心魔说过的话。
「心里最重要的,自私点,抓住他!光是等待,谁都不会停下脚步。」
柳有有股冲动,他必须,抓住他的天空……
「柳儿大人?」小鸠突然被柳儿丢开,它吓了一跳,拍拍翅膀,看着柳儿此时的举动,不知如何是好。
柳儿两手攀着屋檐,努力地往屋顶上爬。
「柳儿大人,你怎么了!」随侍在侧的破镜紧张地喊。
柳儿手脚井用,柳鞭都使出来了,好不容易才爬上屋顶。「还不够……」
他看向苍。
不够高,还不够高,天空好高好远,还要再伸长了枝叶才能捞到。
「斑鸠!快去叫苍王大人啊!」没听过树妖会爬墙的,柳儿大人爬那么高,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啊?」小鸠傻住,它可是还未复原的伤患,而且苍王大人周身散发的气,它好怕啊!
「别啊啊叫了,快去!」破镜一把抓住小鸠,把它往苍那扔。
「死兔崽子——」小鸠哀嚎。
破镜不理它,连忙跑到厘檐下二跳一跳地想劝柳儿下来。「柳儿大人,你快下来啊!上面很危险!」
「不会的。」柳儿朝破镜温温一笑,扭头看着四周。
还有哪里比较高?
……对了!他跟苍住的地方不就是整个重木大阵最高的建筑。
柳儿一跃而下,破镜还来不及阻拦,他又手脚并用地爬上他们平常住的楼房。
阵眼上的楼房被苍布了结界,除了他跟柳儿谁也不能随意进出,破镜被挡在外头,只能紧张地直跺脚。「死斑鸠!快叫苍王来啊!」
水蓝色的楼房表面异常光滑,好几次柳儿险些抓不住,差点要摔落地面。
他不会放弃!努力、努力地伸长枝叶!
柳儿曾经悲伤地看着男人、看着叶锦文、看着红云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