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得安只好先安置商队,谁料这商队里头竟有名月氏国小王子,小王子名叫乌兰迦,混在队伍里来玩,结果这回伤得最重的就是他。
孟得安几乎当场昏过去,西域诸国近年与燕国渐渐打得火热,永光帝重视邦交,若是乌兰迦出了事,无异于给大好形势添败笔,他孟得安也就不用混了。
他战战兢兢安排人给乌兰迦治伤,月氏人却依旧不大满意,天天催他要说法,再不行就要找永光帝去。
“啧啧,飞来横祸。”玉衡君摇头道。
“我能怎么办劫匪抓不住,难道要我以死谢罪吗”孟得安苦兮兮看着林熠和萧桓。
第二桩,则是阴平郡开春闹饥荒,饥民四散南逃,而孟得安治下的清宁府恰好在他们必经之路上,可谓近水楼台。
于是孟大人刚做了整夜被月氏人逼着以死谢罪的噩梦,早晨睁开眼,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获得了数万流民。
站在城头上看着双双饥饿泛绿的眼睛,孟大人险些迈步跳下去。
孟大人被手下拦住,好歹坚强地下了城楼,把饥民暂时分流安顿下来,又传来件匪夷所思的事梵灵山塌了。
梵灵山是清宁府境内座佛家圣地,山上有座寂光寺,当年老太后时不时来祈福供奉,沾了皇族的渊源。
这样的山,是能随便塌的么
孟得安也是这么问的,可前来报信的寂光寺和尚双手合十,慈悲敛目道“施主,塌了就是塌了。”
好在山只塌了小半,除了韦驮菩萨像裂了道口子,寂光寺没什么大事。
可毕竟不
太吉利,这事迟早要传到金陵去的,到时钦天监说两句,御史台参两本,指不定会变成什么风向。但不管风怎么吹,孟大人都注定要站在风口上了。
月氏王子在他地盘上出事受伤,近万饥民搭着棚子挤在城北郊外等饭吃,皇家盖过戳的圣寺佛山塌了半。清宁县点不清宁,孟得安也丝毫不得安。
当官当得如此倒霉,林熠听到这,不禁同情地看着他。
“太惨了,孟大人。”玉衡君饶是知道因果,再听遍也还是津津有味,“小侯爷,公子,孟大人走投无路了,我帮他摆个道场求贵人,可巧就求来了你们,缘分啊。”
孟得安抹着眼泪掏出块红帕子“本命年,流年不利,小侯爷和公子,可要救救老夫啊。”
他其实有些心虚,江州是七王爷萧桓的地盘,他身为地太守,出了事还被萧桓撞上了,可谓尴尬。
但他目光毒辣,萧桓今天显然心情不错,并不计较这些,他才敢开口,半是求助,半是朝萧桓表个态。
林熠想到萧桓身为大将军,江州的事情该先问他的意思,便带着询问的神色看看萧桓。
萧桓的目光瞬间柔和许多,微笑道“按你的想法来。”
孟得安不由觉得自己机智,七王爷果然心情很好。
林熠托着腮,真诚地看着他“孟大人,咱们也有交情,能帮肯定会帮的,可我能帮你什么呢”
孟得安仿佛见到了线生机,脸上转雨为晴,搓搓手道“小侯爷,不急,咱们件件”又哈了哈腰,看着萧桓,脸忐忑,“来吗”
萧桓抿了口茶,微微点了点头,只要林熠愿意管,他把整个江州给他管都行。
孟得安便带着他们到了太守府,先慰问遭遇匪徒横祸的月氏小王子。
他没把小王子乌兰迦行安置在官驿,而是请到了自己府上住下,如同请了尊佛回来供着。
“我们来有什么用么”林熠问。
孟得安拈着那张本命年红帕子抹了把汗“有用,太有用了。”
林熠低声对萧桓说“咱们今天估计喝不成
酒了。”
萧桓摇摇头“晚上带你去喝。”
太守府不大不小,江南院落,花木石榭清爽幽静,西院却热闹,群人簇拥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年懒洋洋躺在竹椅上,看着手下的人斗蛐蛐。
那少年正是乌兰迦,褐色的头卷曲,高鼻深目,生得很好看。
他左小腿打着夹板,想必是伤到了骨头。
乌兰迦不经意间抬眼,看见林熠他们,目光定了定。
他仔细打量林熠,眼神放光,从竹椅上弹起,拖着那条瘸腿就朝林熠蹦跶过来,仿佛饿虎扑食,口中汉话竟十分流利“我的心肝儿我的月亮”
乌兰迦身边手下纷纷惊呼“殿下,小心腿”
“心肝个头啊”
林熠头雾水,眼疾手快挡住他,乌兰迦瘸着腿急刹,险些要栽倒,萧桓十分好心地上前步,提着他随手丢回他手下人堆里。,,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