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怕是他的身體不適已經表現得這樣明顯了,趙方儀依舊無所覺。
只見她面露喜色眼中閃過精明的光,問道:「太傅可選了你?」
「或許該尋個吉日上門提親。」
「怕是要讓娘失望了。」謝霽哼笑一聲,望向趙方儀的眼中仿佛有一團化不開的濃墨,整個人看上去冷冰冰的。
他薄唇輕啟,說出的話毫不留情地刺破了趙方儀一廂情願的幻想:「太傅選中的人不是我。」
「你說什麼?」
趙方儀臉上沒了笑意急得一下就站了起來,這板上釘釘的事,怎麼也能出了差錯?
「謝霽,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惹得太傅不快?」
「明天你便去向太傅賠罪,說些好話,看看還有沒有轉機。」
「這事你可不能糊塗。」
她甚至都不問發生了什麼,就已經認定了是謝霽的過錯。若非天色已晚,她怕是現在就能逼著謝霽去給王宜民磕頭認錯。
謝霽雙眼望著床頂的帳子,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他這番態度正好惹惱了趙方儀。
「謝霽,我與你說話呢,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眼中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她垮下臉,正準備好生數落謝霽一番。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了,見有人進來,她到了嘴邊的話也就悉數咽了回去。
「公子,藥好了,快趁熱喝。」
松煙端著一碗濃黑冒著熱氣的藥汁走了進來,苦澀的藥味瞬間瀰漫開來。
「夫人。」他轉眼瞧見趙方儀在此,心裡有些發怵,擔憂地看了眼謝霽。
謝霽接過藥碗喝了乾淨,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好像感覺不到苦一樣。
他將藥碗遞給松煙,對他說道:「你先下去。」
「你的病怎麼又犯了?」松煙走後,趙方儀皺著眉頭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聽你說過?」
「今日的事,我在王家大庭廣眾之下犯了病。」
「隱瞞多年自覺愧對恩師,更不敢誤王家小姐,便沒有參加今日的詩會。」
「不知道您對這個解釋可還滿意?」
謝霽語氣淡淡,好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趙方儀聽後只覺得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她失了神,雙眼發直,口中喃喃道:「完了。」
這下整個京城都知道謝霽有病了,誰家還敢把女兒嫁給他?這下想尋個好親事怕是難了。
「怎麼不提前吃藥?」她又覺得謝霽這番無動於衷的模樣越發可惡起來。
「庸醫,都是一群庸醫。」她也知道遷怒謝霽是沒道理的,便罵起大夫來。
「這些年藥沒少吃,一個有用的都沒有。」
「還是換個大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