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野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她连眼神都不敢飘忽。
眼睛略大。
眼神没那么锋利。
眉毛也略弯。
与她的还是不一样。
穆野放下手:“走吧。”
谢扶光‘不明所以’的离开,没人看出她内心的紧张。
“大少,您这……”副官用手挡住自已的脸:“啥意思?”
穆野:“感觉她跟火车上的那个女人有点像。”
副官无语:“您是找人找疯了吧,谢小姐弱不禁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哪里像。”
那个女人,可是能跟大少过招的。
穆野知道是错觉,抬脚往外走。
副官跟上,他先去买单,穆野去了外面车里。
刚点上烟,副官一脸复杂的回来。
“什么表情?”
副官:“我去结账,经理说他们老板交代了免单,不仅这次免单,以后大少来,都免。”
穆野抽烟的动作微顿:“谢扶光?”
副官点头,羡慕的眼泪从嘴角流出来:“谢小姐,是真有钱啊。”
凯撒宫作为近两年新崛起的销金窟,可是日进斗金呐。
谢小姐能跟洋人合伙做生意,有钱都是其次,更得有本事,洋人最看不起国人了,能让他们放下身段,谢小姐必有十分的过人之处。
有意思。
穆野抵了抵腮:“你说我要不使个绊子让她离不成,等凌云之嫁过去,她那点猪脑子,能被谢扶光玩死吧。”
副官:……
他面无表情的问:“十万军饷大少不要了?新武器大少不想买了?军队大少不想扩张了?”
穆野:“当我没说。”
他把自已摔进车椅里,感慨日子过的怎么比当土匪的时候还穷。
沈公馆。
穿着军装扛着枪的大头兵从大门口站到松云居,另外还有人不停的从松云居里抬箱拢,沈家人干看着不敢阻拦,谁都怕吃枪子啊。
左邻右舍又出来看热闹,光箱子都数了十几了,不免唏嘘:“谢家当初嫁女,真是陪了不少嫁妆。”
“足足六十四抬呢,这几年为养活一家子变卖了不少,不剩多些了。”
“沈家着实狼心狗肺,吃媳妇的喝媳妇的,到头来还要休了人家。”
“原是不想休呢,可人家要离婚,要分家产,他们就急了呗。”
“这抬走的不是嫁妆,是福气,沈家的福气,到头了。”
谢扶光心善,街坊邻居谁家有个难处她都伸手,沈家这般行事,人人唾弃。
沈知章终于从公务中脱身回来时,松云居早已被搬空,军政府的兵也撤走了,下人们把被子弹打穿的门匾摘下来,黑漆漆的三个子弹孔依旧让人心惊。
穆野行事如此狂妄,难怪不得军中老将们的喜欢。
沈知章暗暗记下此仇,必要找个机会报复回去。
大夫人更担心要打离婚官司的事:“知章,你务必要请凌家出面向法院施压。”
“我会的。”沈知章安抚她:“姆妈不必太担忧,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做,法院知道我即将是凌师长的女婿,都要偏袒于我。”
“是这个理。”老夫人冷笑:“她也就会耍小聪明了,可在权势面前,小聪明不值一提。等她撞了南墙,撞的头破血流,还是要乖乖回来。”
自古和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有的是时间耗,不说多,耗个一年半载,谢扶光就得屈服了。
老夫人自认没有驯化不了的女人,端看手段厉不厉害了。
她让沈知章好好当差,不要为家里的事分心,为大帅办好事,得了大帅的信任,才是沈家屹立不倒的法宝。
另一个就是哄好凌云之,她进了门,沈家才算跟军政府结了亲,以后就不用在商人圈子里打转了,商人的身份还是低贱了些,哪有军政官员的圈子风光。
老夫人打的一手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