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亘抽出来几根细丝把纸人困住了。
钟黎寂冰雪般的气息也在顷刻间逼近,背靠柱子沈越山退无可退,一只手被扣了起来,人凑近在他鬓边轻声低语,让沈越山彻底听清钟黎寂小声说的话。
“……藏起来。”
第1o5章鬼月城境(十九)
闻言,沈越山眼底浮出冰霜之色,语气冷冷:“钟黎寂,你被心魔所控我不与你计较,你且冷静些。”
一时挣脱不开,他眉头轻敛,还有些被触碰到的恶心。
不曾想过如长者一般贯彻他前半生的人,会对他起这样龌龊的情谊,钟黎寂心思深若非此次心魔爆倒是叫人一点都看不出来。
果然与秦怀易是同样的人。
一丘之貉!
“为什么他可以,那是修真界的敌人,是自你出生起就注定要杀的恶鬼,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恶鬼可以靠近你。”
钟黎寂声线低沉语气一如既往的稳定,说出来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不论你愿还是不愿,都必须和我回饶月峰。”
见其心魔作愈深,还未有清醒之相,沈越山神色毫无变化,只有眼底拂过一层淡淡厌烦,声音漠然:“别碰我,钟黎寂,你疯了!”
话音未落,他便一掌拍过将人推远,不欲多言拂袖唤出一排纸人,双手掐诀决定以暴制暴。
在鬼月城的这小段时间,他神魂被未知的力量养得还算不错,已不似先前那般畏手畏脚,手腕红绳系住的银铃也化成了长剑行露,落在他掌中。
与钟黎寂对视,沈越山眼波淡漠如看生人,丝毫未有退却之意。
*
景珩与秦怀易赶到时,看到的便是满地狼藉。
纸人划阵,逐亘成了阵心释放出气息压制心魔,钟黎寂被困在阵中打坐,沈越山则因耗费过多力气守在阵前捏指调息。
“师兄!”
“仙君!”
二人齐声开口,一同走向了沈越山。
听到有人唤他,沈越山才睁开眼,转眸看向景珩,“来了。”又转头和秦怀易交代:“钟黎寂心魔来得蹊跷,如今已强行压下,我从先前他与魔族之人缠斗的地方寻到了丝迹象,既然你来了便由你们守着。”
将苍生看得如此之中,即便有心魔也不该突然作,以钟黎寂的脾气大多会先压下慢慢调理,而不是任由其疯涨。
心魔一旦入了识海那便是堕魔,钟黎寂生平最为仇恨魔族,又怎会任由自己堕魔,此事多半有异。
方才他与钟黎寂过了几招,不知为何原本随着一同沾染魔气的逐亘却忽然叛主,重新释放出气息一同压制心魔,这才勉强唤醒一丝钟黎寂的神智。
清醒的钟黎寂自然不在动手,而是随了沈越山的辅佐,而是就地打坐去重新压制心魔。
“仙君没事就好。”景珩松了口气,担忧道:“只是没想到玉黎仙尊竟会生出心魔。”
秦怀易捂着的肩头还在往外渗血,闻言低着头深思间神情晦暗,喃喃道:“自从师兄回来后,我便察觉师祖有些古怪,后来鲛人族……原来一切早就有端倪……”
沈越山不欲理他,只对景珩道:“此处还需你多费心,魔族对鬼月城极为熟悉行踪不定,随时可能再现身。鬼月城那位鬼医我先前见过,在酒楼废墟时有他的血迹,我现下要去寻他探探究竟。”
“应当的。”景珩道:“仙君务必小心。”
沈越山颔应声。
一枚纸鹤从他袖口飞出,翅膀上染着一抹绿色汁液,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还有一点沈越山并未和他们说明,也没必要说明,他感知不到与容荒的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