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的贱玩意儿,给彩礼风风光光嫁人你不要,白给人睡!”
劈头盖脸朝温晴砸来的,是一地散落的衣物和绘画工具。
她抱着洗的发白的帆布包连人带东西的跌坐在楼道里,一道风声划过,画夹也被扔出来擦着温晴的脸颊掉落在地上,在她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温晴来不及喊疼,低头慌乱的捡起自己的东西,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而徐春霞的叫骂还在继续着:“白给人睡就算了,你好歹睡个有钱人啊,母凭子贵指不定就能山鸡变凤凰,现在怀个不值钱的野种还舍不得打,有个在酒店打工的爹这野种能有什么出息?滚出去睡楼道醒醒你的猪脑子!”
母亲的话语刚落,温晴就听到继父董旺扬声说:“赶紧让她把孩子打了嫁去王家给浩东腾地方!现在怀了孕,彩礼还不知道能不能要到这么多!”
温晴的房间早就被改成了弟弟董浩东的电竞间,不过是多放了一张折叠的小床在角落里,让她有个能睡觉的地方。
现在连最后一小块属于她的小角落也没有了。
“呸,小小年纪就未婚先孕?活该被赶出家门。”
“是啊,听说都和王家订婚了,这种不检点的,谁愿意要?”
一旁的邻居听到动静也纷纷开门出来看热闹,对温晴指指点点。
也有不忍心的同情道:“马上还就下雨了,楼道的窗户都坏了,她一个女孩儿在这儿过夜,不得淋病了呀?”
温晴承受着一道道各异的目光,咬紧了牙根,把自己的东西通通塞进了一个行李袋里。
“嘭!”房门干脆利落的在眼前阖上,温晴收好为数不多的东西,吸了吸鼻子。
她的小腹刚刚在拉扯间被董旺踹了一脚,此时还没回过劲来,疼得她眼睛直发黑。
几分钟后缓过来,温晴蹲下身,捡起被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的检查单装在了包里,便费力的拎着东西下了楼。
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她和她的孩子都要想办法活下来。
天已经黑了下来,乌云笼罩天幕酝酿着酷夏的一场大雨。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过,惊得温晴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
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她捏着土里土气的行李袋,朝着华鼎酒店一步步走去
手机没电关机了,她身上的钱也被徐春霞抢走,只能走路。
华鼎酒店是全市最大的七星级酒店,坐落在城市中心的金融街,八十八层的玻璃高楼是江城一个颇为独特的景点。
淋着雨将近走了一个小时的路才到门口,温晴带着东西踌躇不安的坐在花坛旁能避雨的地方。
在身后金碧辉煌的灯光映衬下,湿漉漉的她落魄得像个凄惨的流浪汉。
既然他在这里上班,等一等,总能等到吧?
好在还没等多久,温晴就看到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西装革履的男人步履匆忙的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温晴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行李朝着男人跑了过去:“顾宴清”
被叫住名字的男人顿了顿脚步,蹙眉朝她的方向看了过去。
温晴用手扒了扒黏在脸上湿漉漉的头发,捏着手里的检查单努力浮起一个笑来:“你还记得我吗?三个月前,我们”
“记得,有事?”男人冷硬的打断了她的开场白。
温晴愣了一瞬,看着面前不耐烦的看着腕表的男人,只好匆匆道:“我怀孕被家里人赶出来了是你的孩子,能不能让我在你家借住几天?”
顾宴清闻言,本就冷峻的眉眼更寒上了几分:“我出钱,去把孩子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