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种不自量力的草包,断送天才之路的艾克赛尔已经将他保护得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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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三大主星之一赫尔卡星的守护星,巴伦星出了名落后。
不起眼的灰黄色像一粒随时能被甩开的尘埃,与其他色彩斑斓的九颗相比实在该自惭形秽。
虫族顶尖的科技水平仅仅体现在巴伦星一些顶级贵族住所里,绝大部分巴伦居民一辈子也见不到一架机甲,只能对着黄土埋头苦干。
西泽哈尔的哈尔,就是其中一支大贵族的姓氏。
赫尔卡历109年,西泽18岁,刚到虫族蜕变期,完成虫生的十分之一。
老元帅从‘深渊’接回流落在外的宝贝嫡孙,却因族内动荡将亲孙暂养在旧部家中。
若没有旁系捣乱,艾克赛尔该在那位贵族雌虫身边受到精英教育,成为同他雌父一般伟大的军雌。
虫生如此无常,伤势未愈的艾克赛尔阴差阳错被送进‘垃圾星’,沦为贵族少爷的小跟班。
——巴伦星的贵族和主星的贵族根本不是一个概念,前者在后者面前就像个暴发户。
西泽在镜子前站了一个钟头,仿佛对镜子里的金发少年一见钟情,恨不得用眼神看化对方的心。
“我十八岁居然长得这么好看??”
他喃喃道:“怪不得那么多虫追,我都想亲自己一口……”
话音戛然而止。
他不应该长这么好看,艾克赛尔肯定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真叫虫难办。
西泽自恋又自怜地抓抓蓬松小卷毛儿,对着镜中漂亮到模糊的人影发了会呆,继而想起某件事,急促地点开星脑,查看账户余额。
长到一口气数不完的数字令他眼眸微微睁大,刚要牵起嘴角笑出声,突然一阵眩晕——
他腿一软,来不及撑扶周围的东西,踉踉跄跄一屁股坐到柔软地毯中。
尽管地毯毛厚得可以将脚趾都陷进去,雄虫娇弱的身体仍是不堪重负地各种疼痛,疼得小雄虫哼唧着趴在原处好一会没回过神。
之后,西泽小脸煞白环顾一周观察有没有机器人或者别的虫看见他的狼狈——好在没有。
西泽松了口气,又愤愤将硌得他脸疼的宝石腕表卸下来狠狠丢到一边。
雄虫力量有限,他丢的距离大概腿一勾就能捡回来。
“……我是怎么到地上的?”
用腕表出完气,西泽迷茫眨了两下眼。他记得他看了眼账户余额,那么多数字,他高兴得——
还不等回忆翻到余额具体数字那页,突如其来的头晕令毫不设防的小雄虫痛呼一声又倒回地毯里,纤细单薄的身体紧紧蜷缩到一块,微微发着抖。
……什,什么意思?!他怎么一想自己还剩多少钱就……就会头晕!
越是如此,西泽越是忍不住回想账户余额。
一个小时过去了,满脸冷汗,领口都被浸湿了的小雄虫十分难受地靠着床脚喘息。他眼眸涣散盯向虚空中一点,浑身虚软无力,手都抬不起来了。
这是代价吧!这一定是重生的代价吧!前世他为了钱娶了雌君又为了钱渣了雌君,这一世他连账户余额都不能打开看……他拥有多少资产,赚了多少钱,都会成为他痛苦的源头?!
西泽目光下移,移到指间剔透夺目的戒指上,下一秒却好似被那阵红光暗杀了一般,眼睛一阵灼痛,逼他不得不闭着眼疯狂摘下身上所有配饰——项链,脚腕上套了多年的宝石饰品……
叮叮当当的清脆响了好几分钟,地面堆积的珠宝小山似的,真让虫摸不着头脑——猜不到他那些值钱玩意都是从哪掏出来的。
西泽避开‘珠宝小山’的方向,扶着床慢慢起身。
他现在这种状况,还能住在这间他超级喜欢的房间里嘛?西泽咬住唇,睫羽微湿,他一点也不想搬出去……
豪华开阔的房间用金碧辉煌来形容都不为过,正中间那张大得离谱的软床上躺着一只跟西泽一模一样的玩偶,旁边的特制衣柜中挂着一排可替换的玩偶服饰,件件领口镶嵌着颜色瑰丽的碎宝石。
西泽前半生过得太顺风顺水,像童话里用金屋惯出来的王子,谁都看不上,认为世界上最好看的虫是自己,也只有自己配得上自己。
他曾夸下海口,跟玩偶睡一辈子不要雌虫。
要不是老爸一句“比不过那群私生子你也别姓哈尔”,他不会因为恐慌失去而斗争到死。
小雄虫休息了会,又不死心地去看屋内宝石摆设——这回他没有头晕,心中一喜:难道头晕是刚刚重生的后遗症?!
小雄虫顾不得疲累,低身又去碰地上的饰品……
熟悉的头晕变本加厉袭来,西泽痛呼一声倒回床榻。
所以,他只能看,不能摸?小雄虫双手捂住脸,停住不动。
我重生了,他认真给当前状况下了定义,我就是比不过那群私生子。
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呢?他没有文化,只会挑衣服,不懂管理,只会命令机器人,战斗力不强,多数时间只能在梦里把私生子脑袋踩爆。
偏偏那群私生子跟地洞里的鼹鼠一样,这个踩爆了又有另一个。
老爸风流韵事那么多,私生子排成排都能组成军队打回赫尔卡了——话说老爸为什么不这么做?遗产毕竟有限,干脆扩大盘子不知道多好。
……也许还能给他剩点儿呢,剩个金锄头好挖菜什么的。
或许是为了发泄不能碰钱的烦闷,西泽幻想自己种菜种出成就,用金锄头打鼹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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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生命漫长,近些年通过种种手段活到三四百岁的雌虫也不是没有——雌虫比雄虫寿命长,且在老年期不再需要雄虫梳理精神力,正好弥补雄虫去世他们仍活在世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