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淡淡地横了那个叫好声最大的小厮一眼,那小厮自知在爷的面前失了规矩,便马上没了声音,渐渐地缩着脖子消失在其他人的背后了。
可是,胤禛坚持要一路去,而且已经专门奔了这几百里的路程了,胤禩也没有理由阻拦,只能由他去。于是闷头又走了一小段,却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看样子今日再怎么赶也是到不了的了,只得听从胤禛的提议去打尖住店。
当下两队人马合为一处,进了一家看起来还颇干净的旅舍,要了几间房间。胤禩和胤禛各住一间上房,小厮长随等人就几人合住了三个大房间。
出门在外不比哪比家里养尊处优?自然是要什么没什么,一切都只得将就。胤禩一向体质畏寒,晚饭时虽然痛饮了两碗祛寒的羊肉汤,这会子回到自己住的屋子,手里包着平儿早就准备好的手炉,身上裹着大毛衣服,还是觉得一阵阵的寒气透过窗户渗进来。
窗外,寒风吹得外面虬结的树枝呜呜作响,黑影重重。
胤禩抱着手炉烤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要睡到那又冷又硬,跟石块一般的被窝里去。他慢吞吞地站起来,走到床边,将手炉先放进被子里捂一捂。
这时,门外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胤禩问:“谁啊?”
门外那人说:“送热水的。”
这时候送热水来,倒是可以泡个脚热乎一下,省的上床时手足冰凉,半天捂不热被子。
胤禩心里想着,便开了门,果然见店小二拎着一个大铜水壶在外面,同时,胤禛也从店小二的身后转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酒葫芦。
等店小二放下热水走开,胤禩没好气地说:“你还不走?”
胤禛将那酒葫芦递到胤禩嘴边,沉声说:“来,喝口酒去去寒气。”
此时,两人挨得极近,胤禛的鼻息带着一层雾气扑在胤禩的脸上,叫胤禩隐隐然生起一种不详的直觉。
虽然胤禛此时冷峻暗沉的面部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微微挑起的幽黑眼眸似乎泄漏出一些不寻常的情绪来,就如同春日来临时,薄冰下凝固的湖面,实看似平静,实则危险至极。
胤禩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说:“你要喝你自己喝去,我要睡觉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同时胤禩的眼珠往四下里一转,似乎在寻找趁手的防身之物。
胤禛冷笑一声,大步跨出,同时猿臂一伸,猛然将胤禩往床上一按,盯着他的眼睛说:“我说,小八你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呢?难道你一点做了亏心事要被惩罚的觉悟都没有?”
胤禩吃了一惊,心知不妙,马上开始挣扎起来。
胤禛根本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时间,一支手臂穿过胤禩的腋下环抱住他的肩背,使劲用力往床上按,另外一只手则扯落床边的蚊帐上的挂钩。
淡青色的蚊帐落了下来,唯有房内燃着的半只蜡烛,摇曳着昏暗的一豆火苗,半遮半掩地映出账上不住扭打的两人的身影。
胤禩急了眼,拼尽全力摆脱掉胤禛的铁壁一般的桎梏,狠狠心,一拳击在他胸口上。
胤禩这时候也顾不得胤禛身上的伤了,亦没有手下留情,这一拳非常狠、绝、准。
胤禛的眼中快速划过伤痛的表情,他忍住巨痛,死死地抓住胤禩挥过来的拳头,牙一咬,也下了狠劲:小八,你既然无情,也休怪我无义!
胤禛将胤禩的手臂反拧到背后,另一只手则不失时机地扯下他腰间系着的碧青色交织着金银双线的如意穗长宫涤,利落地将他的双手反剪,捆在床框上。
胤禩开始还顾忌着脸面,只是和胤禛闷声扭打,现在见此情景,料想是在劫难逃了,便再也顾不得羞耻,张开嘴巴就要大叫起来。
胤禛一只手捂住胤禩的嘴巴,另外一只手则取过刚才扭打中滚到床内侧的酒葫芦,摇了摇。
还好,没洒出来多少。胤禛拿开手,大力捏住胤禩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将酒葫芦往胤禩的嘴里倒去。
火辣辣的酒液灌了胤禩满嘴满喉咙,顺着脸颊流到下颌,颈脖,再顺着衣领流入衣襟之内。
胤禛将倒空了的酒葫芦往地上一扔,目光沉沉地盯着掌下尤在作困兽之斗的猎物。
胤禩半俯在被褥上,痛苦地咳嗽着,烈性的酒液似乎烧灼了他的咽喉,蒸腾了他的气力。他的发冠已经在刚才的剧烈搏斗中脱落,一把乌油油的的黑发披散在床榻之上,合着薄醉绯红的面颊,还有唇边溢出滴滴酒液的润泽薄唇,是一副说不出的弱态风流,与平时判若两人。
叫人忍不住想去狠狠地欺负。
胤禛一只手搂住胤禩的腰腹,另外一只手则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说:“就两杯酒的量,哪里就难受成这样?你哄我的吧?”
胤禩漱心咳肺一般只是咳嗽不说话,一副不胜之态。
胤禛终究还是忍不住心软,将胤禩被绑缚着的手给解开了,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警告说:“别白费力气想逃跑,你很清楚,那是徒劳无功的。”
说着,胤禛扳过他的下巴,柔软湿热的舌头毫无预警地闯入了胤禩的口中,汲取他口中带着酒味芬芳的津液。
胤禩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拔走了一般无力地承受着胤禛的吻,一时间他的齿关口腔乃至喉咙之内都充斥着不属于自己的男人的醇厚气息。
火热的唇舌交缠之中,胤禩可以明显感觉到即便是隔着几层衣服,胤禛紧靠着自己的腿间某个部位,正在异军突起。
太欺负人了,老四你把我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