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锐对南京也不是很熟,等马青吃完药问马青你是南京人知道这附近哪有酒店吗?马青看了看外面摇摇头,自从16岁离开南京,他可从没回来过,还别说这些年拆拆建建样子也不知变了多少回。肖锐没办法问了饭馆老板,得知再过一条街就有不错的宾馆,肖锐出来要打车,马青拦下了,“如果不远就走路吧,我的胃老翻,万一吐车上了。”
“那我背你吧。”肖锐往马青身前一站就准备蹲下来。
马青赶紧绕开了,“你少来,我离死还远著呢。”
南方的气候要比北方暖和,可这南京不南不北的可不好说,尤其是晚上,还真是挺冻人。
马青手抵著胃蒙头往前走,肖锐在後面默默的跟。马青原本就有点发烧离开了热源更觉得冷胳膊腿就一直抖,肖锐也好不到哪去一身簿大衣俏到是俏可俏不过天冷。等他发现马青缩著脖子牙关还有轻微的响声,赶紧把外套脱下来给马青,马青死活不要,说他好歹还穿著棉袄呢,撑一撑也就到了。
“你怎麽那麽事儿?”肖锐把外套往马青身上一披,一打眼长长短短不伦不类的,也顾不得了,两只长胳膊还不等马青反抗就绕了上去,“你靠我身上还能舒服点,我也能从你身上沾点热度取取暖,互惠互利吧。”马青浑身没点劲也反抗不了,只能由著肖锐了。
饭馆老板说的地方真还不远,十五分锺就到了。
宾馆不算大,挂了个三星的牌子,外面看著不错,一进到里面,就能看出年代感来,八十年代的装修九十年代的家俱。
马青努力挣开肖锐的胳膊不等肖锐张嘴就奔前台了。“两个标准间。”
肖锐不是冲不上去,而是开不了口,一路上生怕自己打哆嗦,硬生生地绷著肌肉咬著牙关,马青一离开,那股劲半天没泻得下去,这会才开始发起抖来,一张嘴估计只能蹦串儿字。
我们要两个标准间。马青又重复了一遍,里面的工作人员终於从迷瞪状态清醒过来,站起来看了马青好半天才回忆起马青说了什麽,挤了两丝笑容然後一脸抱歉的说客满了没房了。
一下子两个人都傻眼了。就这种破地方竟然客满了。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结果打击的,马青瞬间就觉得那个安神的药开始起作用了,腿上灌了铅,眼皮子都沈重起来。
肖锐不死心,对服务员陪著笑脸,“麻烦您再想想办法吧,你看他病了,刚吃了药,药劲上来了难受著著呢。”
工作人员还是一脸抱歉,“我们这正接待著一个会议,真的没房了——”说著还撇了眼这两人的穿戴。一个大衣里裹著夹袄,臃肿无比,一个就穿著件羊绒衫,戴著围巾缩著脖子,冻得直哆嗦,犹豫了半天才说,“不过,我们这还有豪华套间,就是有点贵,还有——”
“行,行,行,只要有床就行。”肖锐高兴了,赶紧掏出卡来递给工作人员,看到旁边马青也在摸口袋,一把把马青的手捞出来,“你还有劲闹啊,消停点好吧。”
马青的确没劲了,知道今天去不了江阴,见不到马晨,一直绷著的劲早散了,力气也跟著散没了。
两人拿著房卡上了楼,开了房门,肖锐一看到里面的条件肚子里就骂起来了。操!这就是豪华套间,780元,讹人呢!
套间倒真是套间,可豪华在哪里就完全看不出来了,墩实的红木沙发、红木茶几,让时间不由的到退十年。房间里一股霉味,壁纸都起霉点了,整个屋子都是那种清洗剂没充分挥发干净的怪味,也不知道这套间有多长时间没有人光顾过。
关了门放了包,肖锐开了空调让房子暖起来,还把窗户开了一半让房间里的怪味散一散。而马青径直进了里间,看到那张双人床,肖锐拦都来不及拦,马青就一头扎了上去。
“床上潮不潮啊,干净不干净,你就躺啊?”肖锐扑上去扯著马青胳膊,马青的头晕晕沈沈,碰著软和的地方就想闭上眼睛睡死过去得了,一摆手,“你他妈的烦人,滚出去,外面不还有沙发吗,你睡外面的沙发。”
小刻薄鬼!肖锐在肚子里骂了一句,走过去把马青的鞋一脱,把腿弄上床,刚想脱马青外面罩著的薄大衣,马青眼睛都没睁一抬腿就蹬肖锐肩上了。“你少碰我,你别以为你沾点便宜我不吭气你就能干什麽,我说了让你去外面你听到没有。”
肖锐一下噎住了,原来马青把看病那点小插曲还记得呢,“我就想帮你把外套脱了,你这样躺著不难受啊?”
“不难受!”
“这还开著空调呢,不热啊?”
“不热!”
不热,热不死你。肖锐直起身来,看著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家夥没半点辙,要照肖锐过去的脾气早强来了,可现在他也只能把那股强来的脾气用到自己身上去,强制自己迈著两条长腿乖乖地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见马青又晃晃悠悠爬起来。
“怎麽了又?”肖锐跟过来。
“管呢你!”马青脱了薄大衣,又脱了夹袄,里面是一件长款的高领灰白条毛衣,显得人一下挺拔起来,尤其是那种发黄的灯光映衬下,整张脸都变的黄灿灿的。肖锐咽了咽口水,裤子一下紧了起来,两只眼睛跟著马青的细瘦的背影和那个被毛衣遮掉了的还能显出点轮廓的臀部跑的不亦乐乎。
马青东瞅瞅西看看,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拉开了一个门伸头进去看了看然後整个人进去了。
肖锐一见也跟了进去,
“马青,你是不是还想吐,要是难受我下去再给你买点吃的上来,热汤面行吗?你这样光喝了点稀的招不住吐的。”
马青半睁著眼一脸气愤地转过来,“我撒尿,您老能出去吗?”
肖锐一脸悻悻地退出来,坐沙发上,听到马青竟然还把门反锁上了,不由得哭笑不得。开了电视,也不知道该看什麽,再看看那个做工很细样式很老的长沙发,虽说看上去洗的挺干净,但一摸那织锦的缎面还是潮的,上面还有两块浅浅的洗不下来的也不知道什麽的痕迹,肖锐的心里开始硌硬了。打开壁柜找了找,里面就只有一个被单和几条毛巾。肖锐拿出被单铺在沙发上,手枕著胳膊刚躺下来,就听到卫生间里马青一会惊一会乍的声音。
“怎麽了,马青?”肖锐跑过去贴著门听里面的动静。
“没事儿。”马青在里面小声回了句。
可没多大会儿,马青又叫起来了,“这水怎麽没凉的。”
“你开门,我帮你看看。”肖锐拍了拍门。
好一会儿,门才开了,马青从里面伸了个头出来,“要不你给前台打电话问问,是不是淋浴坏了。”
“你是不是没弄对,我来看看。”肖锐把门一推,硬挤了进去,见马青用两条大毛巾把自己裹得严严的,除了小腿肚以下,连脖子都包严了。
肖锐不由笑出了声,“你就那麽怕我?”说著还扯了扯马青下面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