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青是真的让肖锐给刺激到了,对工作人员拼命摆了摆手,“你甭问我,我就带眼睛来的,这房子是挺漂亮,但我拿不了主意,我即没带脑子也没带嘴,您可千万别给我作难。你看下午我还得上班,这看房是不是该结束了?”
工作人员急了,眼见一大笔生意就这麽僵在这了,哪里肯干,一把拉著马青,“那肖先生说了你能作主的,你要是不满意,咱们再去别的地方看一下,那里还有一套,格局和这里的差不多。”
马青把人小夥的胳膊一扯,“您赶紧打住,就别费那功夫了,等我买房的时候,我看一千套也不嫌多,但估计我是没那个小命了,这房你还是等事主回来自己定吧。”
说完马青就往门口跑,门还没拉开,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那个90号。
马青接起来直接喊开了,“肖锐,我说你丫真的有毛病啊,让我看个屁房,我会看什麽房,自己发疯你别拉著我给你充数,好了,房子我给你看了,四面有墙头上有顶,还有窗户能透口气的确是个房子,现在任务完成了,我得回去上班去了。”
“哎,马青等等,我说的那三条你帮我看了吗?”
“什麽三条,我不懂也看不了,那些东西我从没见过也不会看,想看你另请高明,我就一土包子,别在这寒碜我。”
“好了,好了,别生气,那房子朝南还是朝北。”
马青看了看房子,又看了看小夥,“这朝哪?”
“朝南。”
“朝南听到了?”
“什麽时候交的房?”
“什麽时候交的房?”马青又转过头来问小夥。
“今年年初。”
“今年年初听到了?”
“马青你帮我看看卫生间和浴室,看看东西好不好?”
“你这王八蛋孙子。”马青咬著牙低声骂骂咧咧地冲进了卫生间把所有能闪光的能冒水的都开了开,马桶还冲了冲了,“好著哪!”
“房子整个基调什麽颜色?”
基调。什麽叫基调?马青四处扫了一圈,电视墙贴得挺漂亮的壁纸,上面什麽颜色都有,花花绿绿抽像的一踏糊涂,门和门框是棕色的,还有酒柜和里面几个柜子都是浅棕色的,这是不是就是基调,总不至於是白墙吧。
“黄的——好像棕色的吧?”
“那你觉得好看不?”
“挺好看的。”马青可没胡说,的确挺好看的,装修的不浮燥,不花哨。
“那你能不能让他们把我要的东西传过来,然後帮我在他们协议上签个字,先定下来,等回来我跟他们签合同。”
“你——”马青的声音打结了,好半天才拉回了嗓门,“你丫可别害我,我不签,签了万一不行,我可没钱赔。”
“要赔也我赔,就算帮个忙了,先签了,等我确定他们资料没问题我就给他打定金去,你不知道这房子难找著哪。”
这就是个协议,真要买还得三方坐下来签合同呢,後面的事还多著呢,这协议签了也就是这房子定了,就不能让别人再来看了。
听著小夥解释的口干舌燥,马青乎闪著眼睛把那些中文字咀嚼了好几遍,公式划的条款马青在里面左推右敲,觉得真的看不出什麽猫腻马青才战战兢兢地签了字,等马青那两个字落在纸上,马青突然想到一件大事,吓得脸都白了,掏出手机就回拔了过去,“肖锐,刚忘了给你说,这房一平方一万四,你有——”马青还没说完,肖锐一句我知道了,我在银行呢什麽话回去再说就挂了。
回来还说个屁啊!马青把那张协议收起来。反正又不花他的钱,看来肖锐这美国的七年还真没白待,不都说学微生物的都特费钱,光学费下来就吓死人,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混了那麽多钱来,买房和买菜一样,看都不看就定了。想一想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麽大呢,他马青买颗白菜还要货比三家,挑来挑去呢。
这边马青的事算办完了,上海的肖锐可累的差不多快脱了一层皮。被钱累的。
肖锐当初回国进这家研究所进的比较急,人家给什麽条件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当时说好会有房补的,数额还不小,可等肖锐真进来了才知道有倒是真有,拿也真是难拿。你不待个几年,不做出点贡献就想把待遇提前占领了这不符合国情。
肖锐起初也不好意思问,觉得什麽成绩都没做出来就追著人要这要那也不合适,後来听比他早两年回来的一个同事说他的到现在还没兑现呢,肖锐才开始急了起来。好在所里并没有为难肖锐,当初引荐他进来的副所长私底下透露,肖锐是作为突出人才引进来的,现在这个课题是所里的重头戏,出了结果再兑现的话肯定会把一些不合谐的声音抹平的。
可远水解不了近渴。肖锐的收支是在美国五年後才真正达到平衡的,奖学金的差额部分全部靠打工补齐的,还别说还得租用试验室自己搞研究,还得日常开销,那五年过的可真的是水深火热,等手里真正有一点盈余才是近两年的事,虽说他好几个课题都获得了不小的成绩,手上还握著几个专利让人垂涎,但那些专利前面都挂著一大串人的名字呢,只有上半年一个获奖的课题他才真正有自主权利,所以别看在美国待了七年,後来的薪水也挺丰厚,离致富那可真还远的很呢。
没去上海前肖锐就被钱愁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後来看到那个没拿房补的兄弟竟然住在城中核心地段的高档公寓里,肖锐颇为吃惊,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人家来了一句‘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人家不给咱,咱自力更生,生财有道。’
随即拿出了一撂子东西给肖锐,“保健品、化妆品、药品、食品,农业、畜牧、环境、土壤,你随便挑吧,技术是小儿科,要你动脑子的地方也不多,多则几个月,少的天,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这身皮,你比我强,你拿了好几个权威大奖,这些都是价格资本,就我这种学院的一个入围奖都且混著呢,何况是你。你做上一两个,然後就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了。”
肖锐看著这些东西头更大了,以前在美国没有做私活的惯例,肖锐也不懂,回国後虽说是高薪可也只国内的高薪跟美国没法比。的确,所里的人都是单位一滩子,个人一滩子,还到处兼著职,能带学生的更牛,还配上了长短工,再看看那还差著一截子的房款,肖锐也清高不起来了。
肖锐考虑来考虑去才在手里一撂子单子里挑了一个项目,打算趁去上海的机会小试一下牛刀,正好那家工厂离上海两个小时车程,也不算远,周五晚上去,周日晚上回,跑个两三趟就行了。
这些都是肖锐去之前计划的,真到了上海才知道不是那麽回事,上海的试验进入了瓶颈,重复试验,重复失败,虽说试验枯燥的让人发疯,大部分时间没事做,干坐著等著出数据,可人是不能长时间离开的,看到这个状况,肖锐直後悔就不该接那个个单子,为了保证周六能到工厂,肖锐只能把平时休息的时间都用上了,每天晚上熬到凌晨三、四点成了常事。而到了工厂就更是片刻没法休息,得连轴转,这样下来三、五天没问题,时间长了真的吃不消,身体上的毛病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