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麽?你丫的到底想要干什麽”肖锐的脸上冷得能刮下霜来,抢过手机一看,那上面拨出去的号码竟然是锥子的。
他们俩还真是亲如一家人了。
肖锐在旁边的凳子上一屁股坐下来。
“马青,手术费我来想办法,问锥子借,问我借一个道理,你的腿不能拖了,马上住院听到没有。”
马青低著头拼命的摇头,突然眼泪涌出来了,一串串的往下掉。
马青的手术是第三天做的,马青没有问肖锐的钱哪来的,肖锐也没提。只是马青刚出了手术室,就非常严肃地告诉肖锐:这钱,我尽快还。肖锐点了点头。
其实肖锐爸爸去世前,给肖瑾肖锐都准备了一笔留学的经费,不多,但一直由他们自己掌握著,肖妈妈说得让他们提前学会理财,多的不要,每年能递增5就行了,干了什麽,用了什麽,做了什麽投资,她并不干涉,但得每年得做出详细的年报,得知道去处。肖锐的钱一直放在股市上,进出的频率很低,这些年收益还算可以,稳稳超出了5。马青住院的费用不算大,但也是个不小的缺口,肖锐卖掉了一部分股票之後,就在想著该怎麽补上这一块。
马青打上石膏出院後,肖锐就把马青搬回了那套房子,平时两人的话很少,要是肖锐不开口,马青基本上不说话,两个人一人一间屋子,肖锐在卧室的书桌上看书,马青在客厅躺在沙发上看著那台小小的二十一寸小电视,什麽节目都能看,看到高兴处自己笑得嘎嘎的也没人搭理他。到了点肖锐会做饭。肖锐做饭是几年前就会的,因为他爸他妈常值班,肖瑾还小,他的水平不高也就仅仅能喂饱他们兄妹俩的肚子。
可马青并不是喂饱肚子就行了,手术刚完,而且以前马青亏得太多,医生交待了得多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肖锐就每天乌鸡汤,骨头汤,再找来些食谱照著做,好吃不好吃是一回事,花样倒挺多,反正只要是吃的东西马青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填到肚子里去。
肖锐这就算是和马青住一起了。不过仅仅是白天,晚上他会赶回去睡觉,生怕他妈妈起疑心。这一段时间谎称和同学去了外地,肖妈妈倒也没问什麽,原本她的工作就不是常规的时间,以前值夜班一天看不到儿子也是常事。
马青恢复的很快,除了石膏腿不能动弹,肖锐给他弄了根拐杖,架著单腿蹦蹦跳跳倒也轻便自如。他现在唯一依赖肖锐的地方,也就是一日三餐和洗澡。
一日三餐没什麽,洗澡也不困难,除了最开始两天,俩人都有几分别扭,看著对方的身体都有一些不自在,看的多了也就那麽回事。现在在肖锐和马青眼里,他们是真正的同性,眼睛里起不来任何波澜的同性。
差不多快开学的一天,肖锐早上一过来,从外面带了稀饭和包子,看到马青三口两口吃完,就开了电视,坐到一边默不做声地看起电视来,肖锐没有回他常呆的卧室,突然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马青抬了头,静静地看著肖锐,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
“马青,那个——”肖锐还没说出来要说什麽,马青一下子就截住了他。
“我知道,你不用说,後天就开学了,我搬回宿舍住,那个钱,等我腿好了,只要能打工,我就一定尽快还给你。”
“胡说什麽呀你——”肖锐瞪了马青一眼,“我妈早上问你从南京回来了没,如果回来了,叫你来我家吃饭。”
马青低了头,默了半天,才低低地问了一句:“那你怎麽说?”
肖锐看了一眼马青,“我说回来了,不过腿上打著石膏走路不方便,我妈非要来看看你,我没让,她让我叫你回家里住两天,她说想看看你的腿恢复的情况,还说要给你补补,我妈可是一个外科权威。”
马青一下抬起头,“可——”
“可什麽可。”肖锐站起来,“走吧,我骑车带你,你可得把你的腿支好了,从这过去好长一截路呢。”
看到马青还磨磨叽叽不动弹,肖锐先进浴室把马青洗漱的东西装一个小包里,然後把拐杖往前一递,把马青掺起来,走到门口,又从柜子上取下一个塑料带来。
“路过超市买的盐水鸭,你就说从南京给我妈带的,我妈就好这一口,你可千万别穿帮了,当初送你回学校,我妈特意问你哪天的火车,我告诉她你当天的飞机。”
马青接过包,鼻子一酸,“肖锐——”
肖锐脸一板,“你丫的可千万别流猫尿,流也没用,我对那个东西免疫。”肖锐身子一蹲,让马青趴他背上,蹬蹬蹬地把马青背了下去。
差不多一个月没出门了,坐在车後座上,马青抱著拐杖,看到肖锐穿街走巷地尽挑小路走,终於能出来放放风了,马青心情也好了很多。跟肖锐呆在一起的一个月,真的快把他憋死了,连平时最厌烦的电视剧都看了好几部。肖锐不在的时候自己还能舒坦点,肖锐要是在一天到晚阴阳怪气,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伤人,弄得他一点也没心情跟他说话,现在吹吹暖暖的小风,看看街道上的红男绿女,马青心里的那股痞劲又冒上来了。
“肖锐,你妈是不是看上我了,怎麽对我这麽好,是不是准备让我当她的女婿什麽的。”
肖锐一听这东西几天不冒气,一冒气就是欠揍的话,自行车把一拐差点没把马青甩下去。“你给我滚下去。”
马青吓了一跳,抱紧拐杖一把劳劳的扣住肖锐的腰杆子,“开个玩笑嘛,至於吗。”说著还不怕死的捅了捅肖锐的小腰,“说不定不当女婿,当儿媳妇呢?”
“再胡说八道当心我把你扔路上。”肖锐一头黑线,转过头来狠狠地给了马青头上一巴掌,马青躲了一下没躲开,脸贴著肖锐的後背嘿嘿的笑。
肖妈妈掐著时间早早等在楼下,看到肖锐的自行车过来,忙叫上肖瑾过来帮肖锐把马青扶楼上去。
马青这麽多年从没被人这样重视过,坐在沙发上看著肖家三口端茶倒水递吃的好不热情,马青如坐针毡,不适应地顶了张大红脸浑身别扭,一会儿一句谢谢,一会儿一句不用了我不渴,难得的怯生生地倒显得楚楚可怜。
肖妈妈仔细地看了看马青的腿,又问了正吃的消炎药,嘱咐他拆石膏的时候一定到自己的医院来,她会给他配点中药,争取少留点後遗症,把马青听得心里酸酸甜甜更束住了手脚,原来满嘴的串子话,自进了肖家一句也冒不出来了。
肖妈妈见状只是笑笑就把马青拉桌子上吃她一早准备的大餐。
马青倒再也没有那天那麽猖狂,中规中矩小心翼翼地吃著饭,肖妈妈连说了几次没事,可马青还是放不开,只吃放在面前的素炒青菜,倒是肖锐脸定的平平的夹了几块排骨放到马青的碗里。
“马青,你和肖瑾同年的,几月的生日。”肖妈妈看著马青拘束的样子就觉肯定又是肖锐把人家孩子吓住了,一心想让马青放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