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赶她出去,“你就算是老祖的关门弟子,也太过放肆!”
徐希看她师父老神在在,喝着茶不为所动,腰杆子立马更硬了,朝众人拱手一礼,“《礼记》中说‘诸侯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众位不全是吃牛羊犬肉,也吃猪肉,然猪却食粪土长大,吃猪肉岂不是侮辱众位士族贵人?”
“哕。。。。。。以后谷中不能再食豚肉!”
“老祖!谷中还是禁食豚肉吧。”
“我以后。。。。。。再也不吃猪肉了。。。。。。”
“猪肉乃卑贱人食用,与我等士族有何关系!?”
“是极!是极!”
还有嘴硬的,仿佛刚才吃的喷香地不是他。
徐希把众人喊停,拿着手中的陶塑猪,站起身,大讲,“所以我认为,不再给猪吃粪土,并且给猪阉割,可使猪内外干净,保持纯贞,从而达到肉质鲜美,而没有腥臊膻味儿,如此才能入我等口中食用。”
在外提心吊胆怕她搞大事的管禾:“???”
内外干净?保持纯贞?
她不理解,她大为震惊。
但堂中士子们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不是家产丰厚者,谁没吃过豚肉啊,岁首还拿豚首祭祖呢。即便以前没吃过,在谷中借食的日子,也吃过上百回了。
豕豚如此脏污不堪,怎么办?以后传出去,他们颜面何存?徐希说得对!以后养豚,不可再喂粪土,全部阉割保持纯贞,如此便能做到内外干净,才能配得上士族食用!
“以后养豚,确实要规范起来。”
徐希又给他们一个消息,“大食所用豚肉,皆是谷外廖老汉阉割过的猪,又经过酒和香料腌制去除杂味儿所做。”
“彩!”
但也就稍感安慰,刚才吃的多开心,这会就多恶心。
还没散场,就有人告退,给家中好友传信。
留下的人已经讨论把这变成一个政策实施,不说豚,就说把他们最常食用的羊犬都阉割,以保持纯贞干净,然后顺带提一句干净养豚,以免被天下士人知道他们吃豚肉吃的很开心。
老祖一杯热茶喝完,看着自己小徒弟,眉眼含笑。
徐希嘿嘿回了个龇牙笑。
维风朝她哼了声,“照如此,那粪土又用到哪里去?”
徐希毫不避讳被他看穿,“撒在田里做地肥啊。”
“粪土喂养的豚肉不可食用,粪土喂养的粮菜就可食用了?”维风质问。
说到这个问题,有人反应过来,被这小儿摆了一道?
徐希挑眉,“你以为粪土能攒多少?攒一年不够十亩地,农人家中不止十亩地。用粪肥的粮食给农人留作自家吃用,或粪肥种植的粮食用来喂猪,不用粪肥的缴纳赋税,岂不三全其美?”
维风很气,但他怼不出话来,只能骂一句,“黄毛丫头诡计多端!”
其他人也都明白徐希搞这一出是为了什么,但他们能怎么办?
“以后肉食就只用牛羊犬吧。”
徐希一脸好心的提醒,“无故不得杀牛羊,犬亦食粪。”
有人秉持身份,喊话以后只吃牛羊鸡鸭鱼和山中野味。
也有人家产不丰,多食用猪犬,对徐希的提议大加赞赏,“豚犬阉割后,既能保持肉质纯贞,温顺惫懒不发情好斗,亦会变得更加肥美,实乃善事一桩,刻不容缓。”
大家心照不宣的应和,支持赞赏起来。
徐希找维风打探,有几个能写奏疏的,她可以出谋划策。
维风斜着眼睨视她,“听多了大人谈话,就学着出谋划策?字都认不全,当自己真有几分聪明呢。”
徐希也没气,一脸微笑看着他,“你若写奏疏,可上书因怜爱天下庶人,令他们积粪堆肥撒在田里,增加粮食产量。农人养猪自然不会再喂粪土。再让郡守下令,赋税只收干净的粮食,皆大欢喜!”
维风眸色渐深,嘴上不饶人,“如此,农人增产,豕豚不吃粪土,赋税只收干净的粮食,提出此法的人还能得了美名,又不得罪贵族士子。你真是五岁小儿吗?”
徐希心下一窒,得意的翘尾巴,“我聪明吧?谁叫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而你连师父的弟子都不是呢!”
维风黑脸,轰着她,“去去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