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當時,她心中確實是惶恐的,然而過了兩天,府中依舊風平浪靜,想來當時應該沒有旁人看到,於是她就完全放下心來了。
宋姨娘見她這幅模樣,幽幽嘆了口氣,在桌邊坐下,道:「如今只希望這件事不要傳出去才好。」
「誰敢!」顧安華大喝一聲,冷冷掃了眼立在床邊伺候的藍巧。
藍巧慌忙跪下,連連磕頭急道:「小姐明鑑!藍巧對小姐的忠心可昭明月!」
宋姨娘與顧安華交換一個眼神,顧安華微微一笑,伸手扶起藍巧,笑語吟吟道:「本小姐當然知道你的忠心,放心,姨娘和我都不會虧待了你的。」
藍巧顫巍巍地起身,福身僵笑道:「謝小姐,謝宋姨娘。」
即便如此,宋姨娘心中仍是覺得不安。
三日後的傍晚,青葉的傷勢好得差不多後,便被趕出了永濟侯府。抱著簡單的包袱,她哭喊著不停拍打後院的側門,冰冷的門扉卻始終不曾再打開。
直到喉嚨嘶啞,再也喊不出聲音來,她才抽泣著抱緊懷裡的包袱,三步一回頭地離開。
是夜,房中燈火已滅,顧安年靠坐在床頭,一手抱著膝頭,一手描摹著床架上鏤空的雕花,聽著外間被派來暫時服侍自己的小丫鬟的呼吸聲,愣愣失神。
頭上的傷已好得差不多,只是房中多了陌生人的氣息,她總覺得不安穩。
這幾日都是那小丫鬟在照顧她,項氏允諾的丫鬟如今還沒有挑選出來,她便只能將就著。好在還有青枝青絡兩個丫鬟在,不然她這屋中不知要變成什麼樣。
「既然不舍,又為何將人趕走?」寂靜的房內驀然響起熟悉的低沉聲音。在床架上划動的手指一頓,而後繼續沿著花邊描摹。
過了好一會,顧安年抬頭望向牆角的陰暗處,低聲道:「我想了很久,從乞巧節那日晚上便開始想。我的人,便只有我能動,即便現在的我並沒有那樣的實力,我也不願自己的人被旁人欺負了去。所以我想,如果她說一句不願意,我便讓她在這個牢籠里受盡欺凌孤苦一生,可是她沒有。」
「所以你趕走了她。」沈千接著她的話說,黑暗中他眼神一黯,接著道:「但是你卻沒有問過她是否願意離開,你就不怕她怨你?」
那丫鬟很明顯是不願離開侯府的,這點尚且不論,他疑惑的是這女娃是如何想的。他實在摸不透這女娃的心思,趕走了那唯一忠心的丫鬟,她的身邊還有何人可以信任?沒有可信之人,在這後宅中她只會更加舉步維艱。
「現在不願意又如何?怨我又如何?以後她總會知道能離開是一件好事。」顧安年勾起嘴角。她自然知曉青葉不願離開,也知道青葉走後自己的處境,但是不舍,她又如何能得?
「還真是霸道的自以為是。」沈千搖頭苦笑。顧安年微微一笑,道:「我既然這樣做了,就定是有我這樣做的理由,也定是想好了退路,這不是自以為是,是理所當然。」
「自以為是也好,理所當然也罷,我只知這樣做對你沒有絲毫好處,且會讓你成為旁人眼中的惡人。」沈千挑起一邊眉毛。
顧安年搖頭笑道:「先生既不知我的打算,又如何知道我這般做毫無好處?」她抬頭直視黑暗中依舊清亮的眼,第一次軟聲請求:「先生,我想請你幫我兩個忙。」
話說另一邊,被趕出了從小生活的侯府,青葉就如失去了所有依靠和希冀的羔羊,只能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
懷中的包袱只有兩套換洗的衣服,連那些同情她的遭遇的姐妹們偷偷塞給她的銀兩,都在被趕出府時被搜颳了去,她已經預想得到接下來的日子有多悽慘絕望。
渾渾噩噩地在街角過了一晚,第二日一早,青葉抱著手中的包袱,眼神呆滯無神地望著逐漸熱鬧起來的街道,心中只有散不開的怨氣。
繡著精緻雲紋的錦袍衣擺突然闖入視線,青葉微微一愣,抬起無神的雙眼向上望去,入眼是一張俊逸邪魅的臉,眼旁一顆紅痣在晨光下耀眼非常。
三十四、賺錢法子
寧秋霜出事後,侯府就沒少往寧國公府送藥材補品,太夫人甚至親自去靜安寺求了護身符,拜求菩薩保佑寧秋霜平安,能早日醒來。
沈氏本因此事對太夫人諸多不滿,後見太夫人為了寧秋霜如此勞心動神,心中的不滿很快便散了。而經由此事,沈氏與項氏關係漸漸變得親厚起來,沈氏不時還會命人送些補品到永濟侯府,道是感謝顧安年當日相助之恩。
過得兩日,寧國公府傳來消息,道是寧秋霜已經醒了,只是因為撞傷頭部受了驚,是以有些記憶不清,連人都不識得了。
失憶?顧安年聽得消息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心底又隱隱升起怪異之感。鬆了口氣是因為寧秋霜以後對她還大有用處,然而她又直覺寧秋霜失憶一事有些蹊蹺。
然不管其中有何異常,顧安年現在都沒有心思理會。
那日她請沈千幫她兩個忙,一是安頓青葉,二,正是她如今著手實施的計劃。
乞巧節後她想了很多,青葉的事是其中之一,還有一件事便是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現在她雖然依附項氏,但是項氏的人她不能用,且侯府中亦沒有她可以用的人,所以她必須有自己的勢力,而且還是和侯府沒有關聯的勢力。
要培植勢力,要的條件就是資金,所以賺錢就成了顧安年的要任務。這兩天她已經擬定了初步的計劃,且已經在著手準備,後面只要請沈千這個老江湖替她出府疏通下人脈,她就有把握讓金銀滾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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