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远舟控制着自己,一点点放松下来,舍不得打断。
只在季余移开视线后才以平静的语气开口:“你手受伤了,这段时间就向公司请假吧。”
耐心在摇摇欲坠,商远舟也不知道他还能这样在季余面前装模做样多久。
季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叹了口气。
商远舟:“还是说你想顶着石膏去公司上班?”
“连打字都困难,是准备去充当石膏娃娃吉祥物?”
季余被逗笑了,想想那个画面摇头,“还是算了吧。”
也许是氛围轻松,他大着胆子说了一句:“就算是石膏娃娃吉祥物,也要阿舟这样好看的摆在那才赏心悦目。”
商远舟诧异的看他一眼,季余心里微跳,正要改口说抱歉,就听到商远舟说道:“调戏老板?小心扣钱。”
季余顿时笑起来,求饶道:“不要啊老板。”
他转念一想,又铮铮有词道:“是你说的就算私下里也要注意,免得以后嘴快叫错了。”
“所以这里没有老板,只有阿舟。”
阿舟淡红色的眸子里漾开笑意,“说不过你。”
季余感觉,经过跌下马那件事之后两个人似乎关系亲近了些。
他很感激商远舟救了他,如果不是最后商远舟抱住他缓冲了一下,可能就不是轻微骨裂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不管是头着地,还是马没被压住惊吓之下踩在他身上,都是会要命的事情。
至于商远舟对他亲近了些会开玩笑了,大概是愧疚他因为这件事受了伤,总之是非常好的老板。
如果不是他以后会出国也不愿意在办公室那种格子间缩着,倒可以问问商远舟的公司还招不招人。
季余坐在沙发上,看着给他倒水的商远舟,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你不去公司吗?”
商远舟上下看一眼他手上的石膏脖子上的绑带,“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医生给你开了药,我去做饭,吃了饭就吃药,你先喝口水休息会儿。”
继商总给他当司机以后,商总又要给他当厨师了。
季余虽然觉得两个人关系亲近些了,但还是不太习惯,有点“受宠若惊”,惊吓的惊。
他不放心的跟到厨房,看着正在从冰箱里拿菜的商远舟,不太确信的问:“你行吗阿舟?”
商远舟目光微深的看他一眼,意有所指:“放心,我很行。”
说出来自己又先笑了,觉得今天自己幼稚了不少。
像高中生商梵,不像是商远舟。
季余不敢信,又忍不住追问:“真的?”
“要不我们点外卖也可以的。”
他还是病人呢,刚刚骨裂,实在不想吃点奇奇怪怪的东西。
商远舟微微摩挲了下指节,有点想弹季余脑瓜崩。
看着他是病患的份上,无奈道:“我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商总。”
话头开启,商远舟也自然而然的说下去了:“我是私生子这个你也知道。”
“高三才转来柏林是因为我高三才被商家找到,在这之前,我也只是普通家庭的普通小孩。”
说着话的时候,商远舟已经在洗菜了,季余看着他,表情平静像是在谈其他人的事。
季余也就没多想,顺势问道:“那你之前的家是什么样的?”
商远舟切着菜,砰砰砰在菜板和刀具接触发出有节奏感的闷响中切出根根分明大小匀称的土豆丝,
“很正常的一家三口,住在老房子里,继父是工人,妈妈做一些简单的活计。”
住在廉价地下室的烂赌鬼和烂酒鬼以及一个杂种儿子。
“在继父下班之前,我妈会做好饭,那时候我就在一旁跟着学了。”
赌输了钱回来骂骂咧咧的男人,和喝了酒的女人厮打,家里的都是破烂,砸烂了也不心疼,被牵怒后被打得流血的他也是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