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直对自己说,不行,不可以。那么谁都没办法帮你。”
“跳过来,跳……”
谢欺花被扑个满怀。
她没意料到李平玺真壮着胆子跳了过来,他那鼓足勇气的样儿,嘴巴抿得紧紧的,步子跨得大大的。他冲过来、扑过来、抱过来,带倒了她。两人落在弹力网上,谢欺花护住了他。
李平玺从她身上爬起来。
“对不起……我……”
谢欺花把他搂回怀里。
“不害怕了对不对?”她说,“李平玺,未来的路还有很多这种时候呢。但如果你一直掉眼泪,一直逃避它,它就会长成越来越可怕的东西,最后击垮你。可当你直面它,鼓起勇气去战胜它,又发现它也不过如此。”
谢欺花把他放在地上。
两人牵着手往出口走。
“姐姐……”在夕阳的余晖中,李平玺小声问,“你会突然不要我吗?”
编织美梦,自己也会产生迟疑。
谢欺花停下脚步,定定瞧着他。
一个月后,李尽蓝出现在友谊路口。
他穿厚羽绒服,身后背着一个书包。
书包里装着的,是四千块家教费。
老小区,老房子,一切都是老的。
他再一次站在谢欺花的家门口。
从书包里拿出沉甸信封,放在门前。
他正打算离开,后颈却突然被扼住。
谢欺花牵着李平玺,咬牙而切齿:
“李尽蓝,你他妈还有脸回来?”
汉正街
三堂会审。
击鼓升堂。
李尽蓝被押到客厅里。
李平玺递上了铁衣架。
“说!”谢欺花拿过衣架,往茶几上一敲,“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李尽蓝错愕于李平玺对她的言听计从:“我去……我去打工了。”
“你倒是去打工了,把你弟弟扔在我这儿,又算什么事?”茶几上还放着那沓厚信封,谢欺花拿起,点了点数额,惊讶地道,“什么工作一个月能挣四千?你该不会……”
意识到什么,谢欺花脸色沉了下去:“李尽蓝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琢磨那些歪门邪道……”
李平玺也吓得不轻,一把拽住哥哥的衣袖:“哥,违法乱纪的事儿我们可千万不能碰啊!”
“不是。”李尽蓝无奈道,“我去做家教,就在襄阳市,教小学奥数。”
谢欺花又冷笑,“你自己什么学历?初中没毕业还出去丢人现眼,人家家长相信你吗?”
李尽蓝见谢欺花放下衣架,才在一旁坐下,从书包里掏出了自己的获奖证书:“这些是我从小到大打数学比赛的证明,虽然原件已经丢了,但是官网上还有复印件,我打印出来了。”
谢欺花盯着一张张平铺在桌的奖状,什么数学奥林匹克,什么华罗庚杯,这才回想起在李家的那个李尽蓝。沉默寡言,阴郁机敏,和李平玺一样被李母严格管教,却比弟弟更加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