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找这块手表吗?”身后有人说话。
叶临溪猛地转过身,从男人手里抢过那只表,弯腰鞠躬连声道谢。
男人似是被她的举动吓到,忍不住出声安慰:“不用客气,找到了就好。洗手前把手表摘下来,洗完手忘了带走,这事我以前也g过,挺正常的。”
“谢谢你,谢谢。”
叶临溪转身yu走时,男人提议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街对面的咖啡馆。
男人说他叫陈争,是h市人,这次是过来出差。在闲聊中他询问了叶临溪的一些个人状况,最后提出互留联系方式。
叶临溪照例回应:“很抱歉,我现在没有恋ai的打算。”
“明白。”陈争看着她的手腕问:“是很重要的人送的?”
叶临溪无意说明,她笑了笑:“刚买了没多久,花了不少钱。”
“哦。”陈争也跟着笑起来:“做朋友也不可以吗?明年我应该会过来这里工作,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还想仰赖你给我介绍些好吃好玩的地方呢。”
到家的时候,饭菜已经摆上了桌。
“闺nv回来了啊?那赶紧开饭。”叶诚从书房里走出来。
“以后不用特意等我,你们先吃就可以了。”叶临溪把包挂在衣架挂钩上:“我看我爸都饿了。”
“不饿,不饿,这会儿吃正好。”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林雅琴问。
“和人在咖啡馆坐了一会儿。”
叶诚和林雅琴对视了一眼。
“什么人啊?同学?还是同事?”
“男的还是nv的?”
叶临溪抬起头,看到父母一脸想要询问却又不敢问得太直白的小心翼翼。
她心里一酸,迅速低下头去。
“没事没事,我们不问了。”
“对,先吃饭,吃饭。”父母不安地岔开话题。
叶临溪缓慢地咀嚼着嘴里的米粒,心里越发酸楚得厉害。
她独自沉浸在悲伤中太久,以至于完全忽略了身边的人。
她一遍遍咀嚼自己的痛苦,心里眼里只有离去的那个人,却忘了ai着她的人看着她受苦也是无法安心地快乐生活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还活着,且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既然决定继续活下去,就得为了身边的人再努力一点,再认真一点。她必须学会掩饰哀伤、忍受这每日在回忆中煎熬的空荡日子,伪装成一个更正常的人顺着时间的河床继续走下去。
“是男的。”叶临溪抬起头:“今天碰巧遇上的。但他是过来出差,工作和家都不在这里,所以不太合适。以后要是遇到更合适的,我再试试。”
“不着急,不着急。溪溪别有心理压力,我和你爸不是催你……就是觉得多和人接触下,多认识几个朋友也挺好的。”
“是啊,就多交些朋友。咱条件又不差,要是真恋ai不得好好挑挑啊。”
“就是。”叶临溪笑着点头。
窗外的灯光逐渐暗下去,叶临溪回到床上。巨大的y影把她重重覆盖,像十年前那样压得她无法动弹。只是年深日久,她的泪腺已不再那样容易崩溃。
她闭紧只是微微cha0sh的眼睫,任由如有实质的悲伤把她拖进黑暗。
第二天早上回到家。
房子里属于顾让的东西已经全部消失,除了那扇叶临溪不敢去推开的次卧的门,一切都和他尚未来时一样。只是房间像是突然变大了很多,那些多出来的空间填塞了无边的空虚。
叶临溪取消了休假,继续正常上班。
可以工作是一件好事。纵使平日难免抱怨工作吞噬了生活磨损了身t压榨了jg力付出与得到不成正b。但当生活变得无序,一份必须投入时间和jg力还能拿到相对合理报酬的工作便是那截水中的浮木,即使救不了命,也可以靠着它在深不见底的汪洋里多撑些时日。
工作还有一个特点,它是永远都做不完的。手上的活g完,马上就会有新的活过来;都做完了,还可以着手处理新的项目提出新的方案。于是便可以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到家后洗个澡立刻shang睡觉。用被子蒙住头,默念着数字期待第二天一模一样的黎明。
有时候叶临溪会有些疑惑。
世界上真的有顾让这个人吗?
会不会关于他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在半睡半醒的清晨到来,像即兴而起的一阵风吹进窗子,吹入她的梦境。他披着晨曦而来,带着微微的光亮拥住她,然后在她睁眼的一刹那消失无踪。
可是一场梦怎么会留下这么多的痕迹,怎么可以让回忆里的每一个细节都那么真切。
那也许,那张照片才是一场梦吧。是她的幻觉,是她忘不了宁谦的心生了暗鬼,才幻想出了那样的关联。顾让和宁谦并无关系,他等下就会回来,叫她姐姐,抱着她撒娇,在她身边没完没了的磨蹭。
周五晚上,同事陆续下了班。
叶临溪把下属交上来的ppt里的错误一一订正完,抬起头时,眼睛又酸又涩,连对面墙上的画都看不清楚。
再热ai工作也不能不要命。她收拾好东西,关上电脑,起身离开。
出了电梯,走廊上在她前面走着的几个年轻人边走边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