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娘从未与旁的男子有过什么过多的接触,除了有事之外一个眼神都不多给旁人,这些年她满心满眼都是顾亭匀,原以为那种忘乎所以的在意已经是极致了,可等到顾亭匀把她摁在怀里亲得情迷意乱之际才知道,什么叫在最深爱的那一刻宁愿为了对方魂飞魄散。
她第一次明白自己对顾亭匀的情谊有多深厚,她愿意把一切都给他。
良久,蛐蛐还在鸣叫,月色依旧如丝绸一般,顾亭匀才松开了她。
“我回京日期匆忙,亲事也只能简办了,兰妹,你可介意”
兰娘脸上烫,闭着眼靠在他胸膛上,小手抓住他衣衫,低声道“我不介意,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天涯海角我都愿意去,什么苦我都愿意吃,莫要说是简办,便是不办我都愿意。匀哥,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便是我最大的慰藉了。”
顾亭匀听到这话心里舒坦至极,他看向远处的河流,遥远的星空,在一刹那甚至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这样的时刻多一些。
这一晚二人宿在了一起,虽然顾亭匀没有动兰娘,可两人这样抱着彼此已经是很难睡着,稍微有那么一点肢体碰撞,便忍不住还是吻到一起。
若非顾亭匀定力好,这一晚只怕便是他们的洞房之时。
甚至在看到他忍得辛苦之时,兰娘声音低若蚊蝇“你若实在难受,我也可以”
顾亭匀只吻住她的唇“纵然是简办,可也要办,你要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才好。”
兰娘心中甜得如喝了蜜,鼓起勇气大胆地亲吻他下巴一口,顾亭匀啧了一声,翻身压着她又亲。
这一夜二人睡得不好,外头的两个随从睡得也不好。
两人远远在站在大门口,担忧地看了几眼张家的院子。
“主子今日吩咐咱们明儿去才买办亲事的东西,可主子先前不是答应了汪大人,家里的这位婚事虽然不取消,但带到京城也只能为妾么”
另一位摇头,低声说“主子本就不喜欢汪大人的千金,勉强娶了,心里头还是在意这位的,再说了,主子在京城已经明媒正娶了夫人,这位大约只是个宠儿罢了。京城许多大人还在外头置办外室呢,疼爱的时候什么椒房之宠的,花样多的很。能娶回家做正经夫人才是真。”
“也是,我瞧着这位兰娘子也是个温顺的性子,咱们夫人也是个好人,将来想必也是能处得好的。”
“处不处得好,那就是不是咱们的事情了,咱们都是下人,只要听主子的话便是。”
二人不再说话,黑夜归于寂静,而此时在床上躺着的兰娘轻轻睁开眼,她当然没有听见外头人压低的说话声,只是一直都没有睡着。
这两日如梦一般,她舍不得睡着。
总怕这一切睡着之后便消失了,也总觉得好不容易匀哥回来了,想多看看他。
床头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心尖上的人就躺在自己身侧,他闭着眼,睫毛很长,鼻梁高挺,一张脸无一不是好看的,就是唇形都让她十分中意。
兰娘抿唇一笑,越看越喜欢,就那般支着下巴看了许久许久,这才打了个哈欠,轻轻躺下来合眼睡着。
而她才睡着,顾亭匀就睁开了眼。
他一向睡眠很浅,她醒来的那一瞬间他便也醒了,察觉到她只是安静地看自己,他便耐心地等,可这一等竟然等了很久,她一直都是这样安静地看着自己。
终于等到她睡着了,顾亭匀这才侧身过去,在她眉间印下一个很轻的吻,而后搂着她睡着了。
第二日晨起,顾亭匀便带着兰娘去了爹娘的墓地,二人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笔直地跪在坟前给爹娘磕头,烧纸钱,倒酒。
顾亭匀把自己中了探花的喜讯告知父母,而后又牵住兰娘的手,对着一双坟墓说道“爹,娘,儿已经决定与兰娘成亲,往后儿与她相濡以沫共度余生,您二老的大仇已报,还望轮回路上早日投胎,来生再报答爹娘的恩情”
兰娘眼睛湿润“爹娘,兰娘此生难以再报答爹娘当初搭救之恩,但请二老放心,余生兰娘必定拿命护着匀哥,将他照顾得好好的”
风吹起尘沙,无人回应,两人心中空落落的,最终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顾亭匀请了族人与外祖家的几个亲人,当真操办起了与兰娘的亲事,但因为兰娘没有娘家人,这亲事倒是真的简单,就按照香山镇的风俗来办。
因着消息没有放出去,知道的人也没有几个,简单摆了三桌酒,孙大娘当媒人,还算热闹地办了一场。
二人都穿着喜服,共拜了天地,进了那间顾亭匀住了十几年的屋子。
破旧的屋子里勉强收拾了一番,贴了红色的喜字窗花,点着红烛,兰娘坐在床畔之处,披着红盖头,纹丝不动。
顾亭匀手里拿着秤杆,因着喜事简办,也无人闹洞房,此时只有他们二人。
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在京城办过一场比这盛大多少倍的亲事,明明那次的婚房有十几个丫鬟婆子教他礼仪,可此时此刻他竟然都忘记了。
他只觉得紧张又期待,一会儿觉得自己不配掀开这红盖头,一会又万分期待盖头底下的新娘是如何模样。
他的兰娘,总算要成为他的姑娘了。
秤杆轻轻挑起盖头,灯下如花似月的娇美女人眼波流转微微垂着眸子,她如一支粉嫩芍药,被风一吹嫣然娇弱的花瓣便轻轻颤抖,这是第一次上妆的兰娘,那张脸蛋如画中走出来的美人一般,乌雪肤,实在是叫人移不开眼。
顾亭匀坐在她的旁边牵住了她的手“兰妹,我们把头系到一起,这便是结夫妻了。”
兰娘心中甜蜜,脸上带着羞涩,她乖巧答道“好。”
他带着她把礼数一步步走完,顺其自然地他便抱着她到了床上,温软的大红喜被底下铺着红枣和花生,有些硌人,顾亭匀便把那红枣与花生拿了出来,而后他又把她圈在了怀里,压着她在枕头上。
“娘子,娘子。”他这般喊她。
兰娘羞涩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颤抖着手搭上他肩膀“夫夫君”
这一声夫君叫顾亭匀分外受用,而他压抑许久的情感如潮水一般席卷了她。
男女初尝甜美的果实,着实有些艰难,兰娘痛到眼泪直掉,顾亭匀便温声安慰着她,一边问“娘子可愿意为我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兰娘忍着痛,抽抽搭搭地道“夫君,兰娘愿意”,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