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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被人迎头抽了一耳光,半晌动弹不得,一种奇异的感觉填满他的全身,让他浑身骨节都随之发麻。
直到啜泣声传来,他才一寸寸的抬起脖颈,去看一旁的孟韶欢。
孟韶欢一身衣裳凌乱,露出半抹白嫩香肩,匍匐在原处,一双眼盈盈可怜的望向他。
裴琨玉喉咙里那句“不知孟姑娘为何在此”像是被塞住了一般,过了片刻,才沉声问出来。
孟韶欢当时匍在地上,每一个字里似乎都浸满了委屈。
“民女自路边行过,寻不到一个丫鬟。”
“听见这屋中有异动,民女好奇,进来瞧一瞧,谁料。。。”
那双含着泪的眼眸看向他,哽咽着说:“公子突然将民女——”
剩下的话自然不必说,她哭的脊背发颤,似是雨中摇晃的花枝,这般柔弱,一瞧便是个被卷进来的无辜人。
裴琨玉瞧着自己衣摆上润湿的女子血,缓缓闭上了眼。
这般想来,便是李挽月的计策与他的失控,害了这位还未曾来得及侍寝的孟。。。姨娘。
瞧着这孟姨娘哭成这般模样,想来也是阴差阳错被害至此,她一个柔弱女子,经了这事——
裴琨玉刚想说话,但与此同时,厢房外响起了一阵混乱声音,裴琨玉隐隐还听见了他的贴身小厮在唤他。
显然是之前被李挽月打发走的那些丫鬟私兵们都回来了。
他们回来了,孟韶欢和裴琨玉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来不及多说什么,裴琨玉起身,都没来得及整理自己,他先将孟韶欢从地上抱起来,飞速替她整理好混乱的裙摆与发鬓,低声道:“今日之事,若是被李霆云知晓了,孟姨娘当知晓后果。”
孟韶欢浑身一颤,似是被他吓到了。
裴琨玉继续替她整理裙摆,大掌捋过重叠衣裳,将裙摆归拢好后,站在她面前的公子与她郑重道:“此事皆由裴某而起,还请孟姨娘莫要声张,您先行回去,明日天亮之前,裴某定会给孟姨娘一个交代。”
孟韶欢听了这句话,心中绷紧的弦骤然一松。
她计划的第一步成了。
纤细柔美的姑娘略有些慌乱的站在原地,迟疑着望着他,似是被吓坏了,缓慢地点了点头,随后按着他的话,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瞧见她不大正常的走姿,裴琨玉有一瞬间的晃神,随后又重重咬了一瞬舌尖。
淡淡的血腥气蔓延在唇齿间,裴琨玉来不及去多思量孟韶欢,而是迅速转身折返。
他还要处理他自己,以及。。。他身上这沾着的血。
裴琨玉做法很简单,他随意找了一处角落,用石头刮碎了自己的衣裳,假做酒醉摔倒,等到小厮找到自己后,直接被小厮带去了客厢房处理,临时又换了衣裳。
期间裴琨玉还寻了几位心腹来问方才的事,又唤了精通医术的心腹来给他把脉。
这群心腹们瞧见裴琨玉神色不对,也是冷汗津津,低声说了方才的事。
“挽月郡主说要出行,唤属下们回避,属下们不敢违背。”
“期间属下们几次试图进入,都被阻拦,因身在李府,以为公子在宴上,故而未敢硬闯。”
说话间,给裴琨玉把脉的心腹眉头紧锁,似有话要说,又不敢明言。
裴琨玉给了心腹一个沉甸甸的眼神,那心腹才敢凑近裴琨玉,低声道:“大人所中此药甚是下作,名唤[媚骨香],中药之后会血热肉躁,需阴阳交合才能解毒,无药可医,无论男女,若是寻不到人来解毒,媚骨香会使人爆体而亡,但若是寻到了人来,阴阳交合时,毒药会随男子元阳进入女子身体内,毒性流转,会停留半年以上,每隔几日便会复发,需要不断与人交合,甚是□□。”
心腹说这些时,心里早有猜测,裴大人怕是要了个姑娘的身子,现在才能清醒,否则,他们寻到裴琨玉的时候,裴琨玉应是理智全无的。
只是,这姑娘是谁——
心腹心中乱猜,却不敢抬头。
彼时正是夜色浓郁时,其余几个心腹立在下首,屋内花灯盈盈的亮着,将各自的人影斜照在地板上,裴琨玉垂眸,望着地上的花影,脑子里却突兀的想到了那双含着泪的眼。
恰在此时,一旁的心腹正拿了裴琨玉的衣裳要走,那玄色阔袖云纹袍在他面前一晃而过,上面润湿的红刺上了裴琨玉的眼。
裴琨玉眼尾一跳:“等等。”
心腹动作一顿。
裴琨玉缓缓闭上眼,道:“收起来。”
心腹低声应“是”,小心退下。
说话间,裴琨玉看向另一旁的心腹,道:“今夜留宿在此。”
他若是离开,下回单见孟韶欢便难了。
裴琨玉这边刚处理完这些,李霆云便兴冲冲的寻过来。
——
今夜裴琨玉t?给了个消息后,李霆云直扑港口,将整个港口的民区都翻了个遍,不过七家,就翻到了庄寻梦与白且行。
清河漕运港口住的多是一群脚夫力工,位卑命贱,死了也不妨事,这群人在李霆云眼里,比一匹好马的命还贱呢,随便揪出来打就是了,不信问不出来。
港口这边的动静闹得大了些,有人逃跑,远远一瞧,正是李霆云的未婚妻——庄大姑娘。
这对狗男女,瞧见他来了居然还敢跑!被他一鞭子抽摔,直接捆上。
瞧见白且行的时候,李霆云本想当场弄死,但是临下手之时,又觉得这么痛快的死法,不够报复这两人给他的屈辱,所以干脆把这两人一起带回去了。
他要慢慢折磨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