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跪倒在地,哽咽道:
“圣人,是王剑之太阿。”
刹那,女帝满脸惊悚,凤眸隐隐狰狞,厉声咆哮:
“再说一遍?”
内侍不停磕头,恐慌到哭了出来,“太阿剑,太阿剑……”
这一瞬间很短,又像是无比漫长。
女帝头晕目眩,手腕撑住御案,脸颊再无一丝一毫的表情,她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痛得近乎无法呼吸。
“谬……谬言。”
她脸色逐渐苍白,声音无比暗沉,怒吼道:
“天方夜谭!一个出身卑贱的草芥,安然镇压霸道王道之剑,一个品德低劣的叛国蛆虫,哪来的天赋?”
“谁在欺君?!”
“金奎是突癔症了吗?他安敢胡言乱语!”
帝王尖锐的嗓音响彻,内侍吓得差点窒息,颤抖着将密信上呈御览,赶紧爬出两仪殿。
…。
女帝双眸通红,没有低头去看密信,她只是感觉到骄傲支离破碎,慢慢变得脆弱。
过了很久,她艰难扭头,密信一行行小字,仿佛榔头一下下敲击她的心脏。
“金奎疯了。”
女帝轻笑一声,从容不迫地走出大殿,凤仪之姿高贵而典雅。
她走得很慢,凤裙曳地,青丝随风舞动。
可她浑浑噩噩,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回到熟悉的寝宫,大门重重关上,走到窗前拉上帘子。
女帝彻底崩溃,抄起瓷器将一盏盏琉璃灯砸碎。
“世世代代的大乾子民,却对着敌国女人奴颜婢膝,你这个天理难容的畜生!”
“剑冢深渊瞎了狗眼,顾平安,这世人从来没有谁敢这么侮辱朕,朕要将你碎尸万段!”
“姜锦霜,还朕的太阿剑,两个贱婢也配拿王剑!”
寝殿陷入黑暗。
“叛国者,朕好恨你,朕要碾碎你的头颅!”
女帝精致的玉颊扭曲,她将嘴唇咬出血迹,滔天怒火伴随着无尽的屈辱感。
还有一丝嫉妒,嫉妒愈强烈。
姜锦霜什么都不做,凭何能手持帝王之剑?
“它本应是朕的,朕是社稷之主,朕统御万民……”
女帝恨到目眦欲裂,紧随而来的是一种她竭力排斥抗拒却又疯狂席卷的悔意。
恍惚间,她慵懒而惬意地说道:
“顾爱卿,朕突然想要一柄剑了。”
身后传来笑意。
“好。”
只是一个任性的要求,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回答。
十几天后,他带回了两柄剑,太阿王剑高悬九重宫阙,置于凤凰雕像之上。
大乾太宗皇帝,姬氏子孙有人做到了。
盖世女皇,从来就应该手持太阿帝王剑,开疆拓土扫荡四荒。
“你告诉朕你有剑道造诣,朕一定宠着你,朕让你荣耀加身睥睨天下,你为何不说,你一直都没想过誓死效忠朕。”
“姜锦霜贱婢,你抢了朕的忠臣,朕有朝一日吞灭西蜀,一定亲手将你掐死!”
女帝崩溃到浑浑噩噩,太多念头闪过。
轰——
寝殿突然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