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件事告知侯爷。若是有侯爷暗里出手,事情可以轻解决,许是都不用惊动姑娘,就能把少爷拯救出困境。
想来想去,竹枝最终还是决定,等明去见见侯爷,把事情说给侯爷听再说吧。
心中这么想着,竹枝也就歇了喊住姑娘的心。姑娘每都有许多事情要忙,还是不要再给姑娘添烦扰了。
*
翌日用过早膳后,桑拧月就带着素锦和素问,登上了李叔架着的马车。
马车行驶的很平稳,桑拧月却因为要去侯府了,一颗心噗通乱跳,整个人很不平稳。
素问见状就问:“姑娘身体可是有什么不适?”
桑拧月心不在焉回道:“许是今早吃多了,胃里有些顶得慌。”
实情当然不是如此,但素锦看着自家姑娘,也不忍心拆姑娘的台。事实究竟如何,她知姑娘也知,不过是侯府是侯爷住的方,姑娘嘴上说的决绝,可一想起侯爷,总是控制不住的躁动罢了。
……
马车很快到了侯府门口,因为双鲤早就和门房上打过招呼,桑拧月三人直接被放行了。
而等她刚进了侯府大宅,双鲤就掐好时间,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见了面后,双鲤就带着他们往后宅走。
老夫人这个时间早已经用完早膳了,此时她正百无聊的让小丫鬟念书给她听。
看模样老夫人倒是听得挺认真的,但那书她到底听没听进去,只有她自己知道。
许久后,老夫人终于听见院里传来了动静,她当即就从榻上坐起了身。
她还搭着小丫鬟的手,要往外走。
好巧桑拧月几人脚步快一些,就赶在老夫人出门之前,先一步进了屋子。
又是许久时间不见了,老夫人大病过一场,还要给太夫人伺疾,她整个人看着就有些憔悴,人也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
桑拧月见状心中泛过心疼,此时什么沈廷钧,全被她抛到脑后了。桑拧月就觉得,踏进这道门,似乎也没她想象得那么难。
她心中多了些坦然,给老夫人行过礼后,就拉着老夫人的手絮叨开了:“您是不是太想我了,这些时日都没好好吃饭?我看您比之前可瘦了许多,您这样可不行,不管如何,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饭得好好吃。这话还是您对我说的,如今我也还给您,您以后可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老夫人听她小嘴叭叭的,眉眼都忍不住漾开笑意。就说人的缘分奇妙不奇妙?有些孩子还是她的至亲呢,她也痒养了好几年,可就是没养出这种感情来。反观她和桑拧月,明明这姑娘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可打从看见她第一眼起,老夫人就喜欢她。如今听她对自己关怀备至,老夫人心里可高兴了,就跟喝了瑶池仙酿一样美滋滋的。
“好了好了,快别说了,我刚听了说书,脑袋都是懵的。你这一进来也不等我缓缓神儿,就给我这么大一串,我可真是眼冒金星,要晕一晕喽。”
桑拧月看着老夫人的作态就忍不住笑:“您老怎么还讹人呢?我那话还不都是为您好,偏您不喜欢听,还埋怨我话多。您若是再嫌弃我招人烦,我以后可不来看您了。”
老夫人闻言就赶紧说:“那个嫌你烦了?你可不能给我扣帽子。你这丫头啊,我如今可算是看明白了。你这嘴巴利索着呢,得了理你是真不饶人。”
老夫人举手投降,桑拧月笑着歪缠着她。
她询问老夫人的身体到底如何了,老夫人就说:“我好着呢,你若不信,我站起来给你走两圈。”
“您快坐下吧,我信了还不成?”
“就是么。若我身体不好,我能去给太夫人伺疾?放心吧,我一切都好着呢,之前就是因为太担心你了,一个没顶住就躺下了……”
老夫人说起这件事,自己也心有戚戚。她觉得自己还年轻呢,可这身体是真不年轻了。
她觉得自己那时也没多动怒吧,可就是控制不住的,身体就往下倒。这也就是吃药吃的及时,不然怕是要落下后遗症了。
桑拧月闻言,心中更加感慨。她忙和老夫人说,“以后可万万不能意气用事了,身体是您的,若真是坏了,最受罪的还是您。
又说:“街面上那些消息,过了太多人的耳和口,都被传的不像样子了。您若真想知道些什么,寻我来我告诉您就是,您以后可不能听那些以讹传讹的谣言了,那东西多害人啊。”
老夫人哀怨的看着桑拧月:“我倒是想寻你来问个清楚明白,可你这丫头你来么?我请你两次都不见你登门,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么?你这丫头啊,不想成亲就明摆着告诉我,我老婆子即便有给你说媒的心,但我也是讲理的人。你若真不想相看,觉得一个人过着更自在,那咱们不相看就是。何苦你这么躲着我避着我,弄得我跟着大尾巴狼似的。”
桑拧月忍不住噗嗤一笑,“哪有人说自己是狼的?”
“那我要不是只伤人的狼,你能对我避之不及?”
桑拧月轻轻笑,不接话了。她不来侯府,确实是在避着某些人,但不是老夫人,而是沈廷钧。不过这些事情不能告诉老夫人,还是烂在她心里好了。
桑拧月就仔细和老夫人说起“藏宝”的事情来,两人说的热乎,也就没注意到,崔嬷嬷和双鲤两人的神情有多哭笑不得。
桑姑娘说不想相看,老夫人就表现的很明事理的样子。还说什么“你若真不想相看,觉得一个人过着更自在,那咱们不相看就是。”听听,这话说的可不比唱的好听?可同样的事情,老夫人你怎么能两样处置呢?
就说侯爷,侯爷都给您说过多少次了,他无意相看,若命中注定要孤身到老,他一个人也挺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