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拧月抿着红唇,“可是这可能么?”
见沈廷钧目光沉沉看着她,眸中似有晦暗的光,桑拧月以为他是不喜欢她质疑,便慌乱着解释,“你可能不知道,王主簿虽然只是个主簿,但蔚县几乎全在他的掌控下。蔚县百姓都说,‘流水的县令,铁打的主簿’,说的就是王主簿。”
“他在蔚县手眼通天,黑白通吃。据说和他不对付的人,都因为各种意外去世了。有人甚至家破人亡,还有些人家财丰厚,但因为不买他的账,王主簿就让人灭门……不说别的,前年蔚县就有一桩灭门惨案,事后朝廷判决是几个匪徒所为,但被灭门的是蔚县望族,家中资财丰厚,却至今一个铜板都没找到。不少人都说,那匪徒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幌子,是被指使的爪牙,幕后的罪魁祸,其实就是王主簿。”
沈廷钧的目光紧盯着她嫣红的唇,她两片莹润的唇瓣上下翕动着,露出里边粉红的舌,以及两排整齐洁白的贝齿。
她唇中似有芳香,随着她的言语那香味渐渐弥漫,伴着她身上轻盈的体香味儿,那味道妙不可言,沈廷钧渐渐便感觉身体要不受控制。
桑拧月却依旧将他的神色当成怀疑,便又急切的拉着他的袖子甩了甩,“你别以为我是在趁机栽赃报复王家,我没那么卑鄙的。”
又急切的动脑子,忽而灵机一动。“王家的私库,对王家有暗库。我之前听……人说,王主簿酷爱飞禽,特意建了一座庭院养一些稀罕的鸟雀。为防有人惊动那些鸟儿,除了喂鸟的人,府里其余人等俱都不能靠近那片地界半步。我之前在主簿府就琢磨过这件事,侯爷你派人去找找,指不定就能找到那个暗库。王主簿一进入鸟林最少都是一个时辰才出来,那地界指定有猫腻。”
王家有暗库,且就建在鸟林下边,这事情是桑拧月琢磨了几年才琢磨出来的。
初时她往那边走,总是会被人“劝”回来。那时她以为自己不被人所喜,受了冷待,但也没想其他。可在王家时日愈久,她愈能感受到她那公公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他那脾性,那心机,那手段,桑拧月有幸见识过几次,为此不寒而栗。
蔚县灭门案生时,王文举还没离世,桑拧月的行动还没有太受限。那次她上到高处赏景,有幸目睹到王主簿进入鸟林后就消失不见。而后不知过了多长时辰,他又突然出现在地面上。
但那时她依旧没多想。
直到王文举去世,她日子煎熬,有段时间脑子完全不受控制,整天想七想八。
也就是那时,她觉得那鸟林下边怕是有东西。
可这一切全都是她的猜测,全无证据支持……
桑拧月看向沈廷钧,沈廷钧也紧盯着她。
他声音嘶哑的更厉害了,问她,“这都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桑拧月迟疑的点头,“是。只是没有佐证,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去找找不就是了。有最好,没有也不耽误给他判刑。”
“……王主簿会判死刑么?”
沈廷钧反问她,“你觉得呢?”
她觉得会!
因为王主簿做下的恶当真罄竹难书。
就不说灭门惨案他究竟是不是真凶了,就只桑拧月隐约听到过的,他包揽诉讼官司,收受贿赂,贪污公款,判定冤假错案,他还买卖男童女童,为满足一些人的私欲逼良为娼……
当然,这些都是她在后宅听来的。
但空穴不来风,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她不信王主簿是清白的,他也绝不可能清白。
而王主簿罪恶滔天,若他真被抓了证据,等着他的唯有一死。
说不定他还会牵连王家,牵连到王徐氏,牵连到王家剩余的两兄弟……
桑拧月本来已经死了的心,忽然又活了过来。
她面颊红润,眸光闪着快活的光,她整个人放松又自在,浑身都透着一股灵动愉悦的气息。
桑拧月轻柔带笑的看着沈廷钧说,“多谢侯爷了,若非侯爷帮衬,事情不能进展的这么顺利。也多谢侯爷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等王家被判了刑,我请侯爷吃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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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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