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丹站在原地没有动,看了一眼高士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直到周围人已经快走完了,青崖才是进殿将人扶了出去,走了没两步,就听李云丹说了一句。
“今日怀王在何处?”
“回殿下,北江的山亭阁内,与怀王妃一起。”青崖颔将今日一早探子打探到的消息全部汇报给了李云丹。
“山亭阁,是个不错的地方,去给怀王送点好点心过去。”
李云丹隔着白绸看着这周围的往来的大臣们,面无表情对青崖吩咐道。
“是。”
“你先去吧。”李云丹抽回搭在青崖手背上的手,自己径直往后宫的方向去了。
“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朕的竟然是你。”景治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云丹,面上苦笑。
“父皇可有什话想说的?”
“你想听什么呢?你不是已经全都知道了?”
景治帝收回视线,双目无神地盯着头顶的梁柱,声音涩地反问。
“是,儿臣是什么都知道了,但是却不敢相信之前在儿臣心中伟岸的父皇,竟然是这般小肚鸡肠刚愎自用之人。”
李云丹将眼睛上的白绸扯下,自顾自坐上旁边的椅子,沏了一杯茶,又是开口继续说道。
“所以今日想亲自问问父皇,儿臣查到的是否属实?”
“是否属实?你心中既有答案,又何必来问朕。”景治帝缓缓闭眼,言语轻松。
“母妃在世之时,常常教导儿臣何为君臣之道,何为父子之道,又如用自己公主的身份为天下百姓开太平,却是没有教儿臣如何在君臣父子之道以及为天下百姓开太平之间做抉择。
您这样猜疑绝情,与古时曹孟德有何二意?噢,父皇还有朱元璋的诛杀功臣之举。”
李云丹轻轻抿了一口茶盏中的热茶,冷漠看向景治帝不断说着自己的想法。
“如果让朝中诸公及大臣们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他们会作如何想?谁又能想到当初险些颠覆皇权的宣武门政变,竟然是当今陛下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只是为了除掉当时的三大权臣从而笼络皇权。
哈哈哈,可笑啊,可笑,父皇养心殿后的那副母妃的画像实属多余了,绝情不过帝王家,竟然能亲手将自己最爱的人推向刀锋,将其母家赶尽杀绝,恐只有父皇能做出这番事了。”
李云丹深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中茶盏,看向榻上一动不动的景治帝。
“既然父皇这么喜欢当这个皇帝,儿臣定会满足的,只要有儿臣在一天,这帝位定然是父皇的,好好享受这孤家寡人疑神疑鬼举目无亲的日子吧,最好父皇能够得到成仙,阅尽这人间疾苦。”
说罢没等景治帝说什么,就起身离开了瑶池宫。
而瑶池宫的北边道场之上,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者淡淡看着眼前的素衣女子,轻声问道。
“你生得一副七窍玲珑心,不好好修道,何苦来掺乎这趟浑水?”
安贵人站直了身子,遥遥看向京城的东边的某处,心中酸涩,面无表情地回了那老道一句。
“事了即回观中,师父不必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