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最近没少吃糖,还有辛辣食物,牙周有些许炎症。”
隔着皮质手套的指腹微微按压红肿的位置,每一下,小姑娘都紧张的捏着手指。
纤瘦的肩膀时不时地瑟缩,湿润的睫毛不敢眨动甚至害怕地闭上眼睛。
江风看出她的害怕,于是褪掉手套,俯身过来问:“很疼?”
小姑娘抽噎一下,点点头,出如小猫呜咽的声音:“疼…”
记得小时候一次拔牙,江月尤其怕疼,一针麻药下去,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痛感敏觉,进行到一半,哭着喊着要哥哥。没办法,医生只能再打一针,麻药下去,小姑娘渐渐的不怕疼了……
她最怕疼了。
见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睁开,江风伸手按压着小姑娘的手背合谷穴。他的力道很轻柔,慢慢的…江月觉得牙齿似乎没有那么疼了。
这时,躺在医疗座垫的小姑娘偏头,视线对着坐在旁边的江风。声音略带沙哑:“哥哥,最近舞蹈课老师说,要要一周学费了,我…我身上没钱了…”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再往下开口。
江风手指微顿,但没停,嗤笑:“怎么,今天来找我,就为了要钱?”
江月忙摇头,忍不住将心里话讲了出来:“不是的,我想你了,哥哥。最近你一直在外边工作,又不时常回家,我一个人待在别墅里…害怕。”
闻及,那三个字,江风微微扬起眉,看着软糯糯的小姑娘,似乎心情很不错:“想我了?”
“嗯,我想哥哥了。”
下一刻,江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喜悦堪堪停滞。
“不是说了,以后少叫我哥。” 小姑娘不解:“为什么?你是爸爸妈妈生的,我也是,难不成我是捡来的孩子?”
小姑娘动了动,身上盖着的薄毯子顺着腰际直往下滑,露出短裙下那双白皙修长的腿根。
江风刚要开口,就看到这一幕。
腾!一下立刻站起,他伸手快勾起薄毯子一角直往小姑娘身上盖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后面的那几个字,男人一直犹豫,没能说出口,他立身看着江月。
江月也偏头盯着他,虽然知道小姑娘看不见,但被那双圆润眸子看着,看得他浑身不舒服。就好像小姑娘很期待,他能够回答,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许她叫自己…哥哥。
江月捏着软绵的毯子,怯生生问:“哥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我知道,这几年是我连累了你。我是个瞎子,眼睛看不见,又不能帮你分担诊所和公司的事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啊?”
自从小学六年级那个暑假,小姑娘眼睛出事,江家父母接连去世的噩耗。远在国外留学的江风被紧急召回国,接手了烂摊子一堆的公司,和屡屡受挫的口腔诊所。他被迫放弃所爱天文学专业,子承父业,投身到他并未涉及到的口腔诊所还有江家运作医疗器材的小公司。外加,一个双目失明的妹妹。
这话,听得男人心头猛然一颤。
他走过去,抬手替她抹眼泪,竟还细心回答:“没有,只要你想我要你,我一定不会不管你的。”
这句话,重若千金。
江月高兴坏了,眼稍微微弯起。
她起身再次环住他的腰身,“嗯。哥哥,我只有你了。”
柔软贴合过来,在江风听到最后那几个字时,心里竟没由来,生出一抹罪恶感。
良心的谴责叫他不敢伸手揽住妹妹纤瘦微颤的肩,可下一刻,他又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又豁然开朗。
江风盯着小姑娘白皙的脸庞,慢慢俯身下来,吻将要落下。
这时,怀里的小姑娘松开男人,“哥哥,那你今天会回家吗?”
江风眸光有些吃味,就差一步,他就可以吻到心心念念的她。
他喉头上下滚动,手指似有若无摸着她的脸蛋,笑吟吟回答:“就这么想让我回家?”
江月捏紧手指,通亮眼睛紧盯着江风,她伸出小手抓住他的白色大褂一角,软声开口:“嗯,哥哥,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哥哥你的生日,你忘了吗?所以,你今天会回来吗。”
是啊,不说他都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可下一刻,江风拍开她的手,“没忘。我今天有事,没空回去!”
江风突如其来的翻脸。
让江月心酸不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哥哥这副冷淡的样子了。
记得,自从六年前,爸爸妈妈去世,哥哥从泰国回来,一切都变了。
就连哥哥的脾气也变了,变得不再那般温和,反倒时常冷淡疏离,对她若即若离。
她害怕,害怕哥哥会嫌她麻烦转手把她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