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安南人的问题,就是在大明,一般的地主也只有逢年过节能吃上肉和白面。
成子龙解释道:“将军在睡觉的时候,我和几位将军商议了,就擅自做了个主,将我们在城外打死的马给分着吃了。这些战马不是死了就是重伤,留着也没什么用,一个个膘肥体壮的,正好可以割肉吃,一匹马少说有三四百斤肉可以食用,算上内脏,也不少了。城外有近百匹,足够我们城内的人每人食用一两斤,还有多余的用搜集的盐腌制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高衡这才明白过来,“你们做得对,这些马肉可不能浪费,都是好东西,将士们作战了一天,确实应该补一补身体,伤病员多分一些,帮助他们恢复。”
成子龙点头道:“将军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既然成子龙这么说,高衡也不客气了,也顾不上拿筷子,直接伸手抓起马肉就往嘴里送,马肉有些酸,他们除了盐和辣椒之外也没什么多余的调味料,但是高衡依然觉得鲜美无比。
拿破仑曾经说过,士兵是靠胃来行军的,食物就是士气。一碗热腾腾的马肉吃进腹中,高衡感觉自己瞬间活了过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成子龙也不说话,笑眯眯看着高衡吃完,摸着肚子靠在椅子上休息,然后才开口道:“将军,既然抓了郑祚,郑主只有两个选择,要不然派兵来攻打,要不然就是谈判,凭我在这里多年对他们的了解,郑祚地位然,郑主断然不会放弃,我们应该要些什么,不知将军可有打算?”
这倒是把高衡给问得愣住了,他真没想过下一步该怎么办,“要些什么,是啊,军师,我也不知道应该要些什么,而且战争结束,我们保住了大部分侨民的性命,如果按照镇南关明军的想法,这些人可以回去大明。”
成子龙摇摇头道:“非也,将军,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其实这么些年也不是没有人想过回去,可是现在明廷内外交困,地方官府把我们这些出境的人都看成另类,不再是大明的子民。我们已经失去了户籍,回去了之后,一切都要重新办理,内忧外患的时候,地方官府又怎么会给我们办?还不是层层刁难,回去了,咱们也要扒一层皮。”
他顿了顿又道:“再者,我们这么多人回去,地方官府的粮食物资早就已经是捉襟见肘,朝廷连番打仗,苛捐杂税又是骇人。实际上这些赋税有多少交到朝廷去了,谁心里还没数吗?我们一万人回去就是多了一万张嘴,十万人回去就是十万张嘴。这哪里是侨民,在官府看来,分明是流民,哪个官府会允许境内有大规模的流民?镇南关的将士只是好心罢了,咱们要是真回去,一定会被地方官严令将士们给挡出来。”
“将军你初来乍到,自然是不清楚里面的关节的,但我们这些人实在是太清楚了,既然出来了,就没准备回去,要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我听说,有的人去了南洋,混得还不错。再说,大明又好在哪里?我们就算是回去,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据我所知,北方已经是水深火热,谁也不能保证流贼不会打进南方,若是现在回去,我们一穷二白,没了财产,又靠什么生活呢?”
高衡叹了口气,成子龙说的也是,天下之大,好像也没有这些侨民的容身之地。成子龙道:“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伤兵满营,还有许多民众受伤,他们是父亲、是儿子、是妻子、是女儿,谁也不会抛弃他们,还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在下提出的事情吗?”
高衡道:“先生说的是箕子朝鲜的事情?”
成子龙道:“不错,现在侨民们已经团结在将军周围,大家都非常信任将军,若是将军愿意,可以带领大家过好日子,我们也都愿意跟着将军,就像当年徐福东渡那样,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园。”
高衡道:“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们区区一万人不到,虽然有郑祚当人质,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在这安南北部,我们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就是在下想跟将军说的,既然我们提条件,那就要提到点子上,我们要找郑主要一样事物。”成子龙起身道。
“不知道军师指的是?”高衡问道。
“人!”
“人?”
“不错,正是人,将军龙凤之姿,若要成大事,人才是必不可少的条件,以前我跟将军说过,安南侨民众多,不下数万人,将军现在看见的,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很多人在谅山、在升龙、在太原、在青化,还有许多人的处境跟这里的人们一样,如果我们能用郑祚将他们换出来,全部集结到这里,就等于是将他们给拯救出来了。”成子龙道。
“可是这么多人,安南人会答应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有了数万人口,谅山之地,我们皆可占领,就以此地为据,日后大有可为。如果在下所料不错,我们不用着急,自会有各方势力来主动找我们。”成子龙信心满满道。
高衡还在咀嚼成子龙的话,忽然范玉又进来道:“将军,你快出县衙看看吧,侨民们都在外面。”
高衡赶忙走出县衙,直接并不是特别宽敞的城门大街上密密麻麻挤满了人,他们全都是城里的侨民,数千人在黑夜中举着火把,站在高衡的面前,最前面的正是景昭。
“景昭?乡亲们,你们,你们这是?”高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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