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细瞧,那问题可多了。
最大的问题就是做工太不精细了,看起来很粗糙,还有许多地方打磨的过头了。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沈棠觉得这个簪子,很像她小时候才跟着师父学做那些小玩意儿时,做出来的东西。
说白了,就是新手用来练手的,很粗糙。
“这个簪子……”沈棠捏着那张簪子,转过乌眸看赵予,语调轻轻软软的和他商量:“要不然,你今日先别送,我帮你改一改,下一次我再帮你送给宋姨母啊?”
她顾及到赵予的脸面,没有说这簪子做工有多粗糙。左右,修改这样简单的东西,她信手拈来,就帮他改一下好了。
“不必。”赵予墨眸色端肃淡漠:“就这个。”
沈棠乌眸转了转,迟疑了一下,还是劝道:“你这个东西……虽然说,很值钱吧,但是它有点…
…有点丑。”
真是的,赵予非要她将话说的这么明白吗?谁会把这么丑的簪子戴在头上啊?
赵予瞥了她一眼,两手扶着膝盖,不曾言语。
沈棠忽然睁大了眸子,抬手指着赵予:“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这个簪子太丑了,你自己不好意思送给宋姨母,才让我去送?”
赵予乌浓的眉头拧起:“我与她只是一面之缘,况且她送我的抹额,也是经过你的手,这是礼道。”
沈棠看了看那个丑簪子,撇着唇上下扫了他一眼:“可这东西从我手里拿出来给宋姨母,岂不是堕了我和我师父的名声?”
师父要是知道她送别人这么丑的东西,怕不是要从棺材里爬出来训斥她。
赵予抬眸看向别处,口中道:“你可以和宋姨母言明是我所赠。”
“那也行。”沈棠一听放心了,从袖袋里摸出她亲手做的木簪来,眉眼弯弯的对着赵予:“今日真是巧了,我也准备了簪子送给宋姨母。
就是跟你这个一比,我的就不值钱了。但是,我的比你的漂亮。”
她说着炫耀的将手里的乌木簪举到赵予面前。
赵予瞧了一眼,雕成祥云形状的木簪子,镂空处留下两朵木刻梅花,梅花上了彩,看着栩栩如生,捏在少女白生生的手中,愈发显得价值不菲,倒不比那些金的、玉的簪子差了。
赵予由衷道:“和宋姨母很相配。”
“对吧。”沈棠笑了,乌眸里泛起得意:“我就觉
得,宋姨母冷冷清清的,但是又很漂亮,好像梅花一样。
诶,也好像你一样,但是你比宋姨母还冷。”
赵予闻言转过脸去,看向车窗外。
沈棠收起东西,两手托着下巴看他,总觉得他端肃的背影看起来有那么一丝孤单。她想,赵予或许也有自己的烦恼吧。
马车与另外一辆豪华轩阔的马车擦身而过。
“诶?”沈棠指着外面道:“世子,那是不是王爷的马车?”
“不必管。”赵予语气淡漠凛冽,且抬手拉上了帘子。
沈棠乌眸转了转,没有再追问。她心里其实很好奇,赵予和襄王为何如此不和,但她不敢问。
赵予看到襄王的马车,都这么生气的,她要是凑上去问,那不是自讨没趣?
*
西郊外,庄子上。
沈棠就着赵予的手,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正看到卢氏捧着一堆零碎的东西出来。
“卢婆婆。”沈棠唤了她一声,走近了才发现,卢氏手里捧着是打碎的花瓶。
她心里奇怪,宋小音和卢氏是天天打碎东西么?怎么她每次来都能遇上?
“婆婆。”赵予也跟着招呼了一声。
“你们来了?”卢氏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路边,招呼他们:“跟我进来。”
“咱俩就在这儿。”和儿进了院子,按照以往的习惯,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止净也笑着坐到另一边。
卢氏回头看了一眼,小声对着沈棠和赵予道:“她才生了气,正在气头上,要是说什么不中听的
,你们别和她计较。”
赵予没有说话。
沈棠乖乖的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宋小音不像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应该不会说什么不好听的吧?
未曾跨进门槛时,三只小猫跑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