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祈却没回答她,而是问:“为什么从翠庭别苑搬走了?”
“说来话长。”许初允说,“一点小事而已。”
“一点小事?”
江闻祈垂眼看她,缓慢地反问。
卧室里没开灯,他的身形处于光与暗的分界线,幽深得让人分辨不清他的语气。
许初允字句平稳而清晰地解释:“对,一点小事,你不是很忙吗?还在那么远的地方,我怕你工作太累,就想着不影响你,我自己可以处理。”
“我明天还要早起拍戏,先休息了,你
()也早点休息吧。”
明天还要工作,许初允不想因为状态差被导演骂,也不想影响全剧组的进度。
她需要努力工作赚钱,来养活自己,和奶奶。
说完,许初允转身想要去卧室的洗手间。
“……你的处理方式就是搬走?一点东西都不留下?”
江闻祈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气笑了,“你之前要求我不管你家里的事,事事征求你的同意。我答应你,也尊重你。”
“那你呢?我之前说过,让你对我多一点信任。”
江闻祈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虚虚扼住,语气不带温度,“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哪怕一次?”
许初允偏过头去,躲开他的手,没有看他。
安静的室内,江闻祈的话落下来,没有任何回应。
像是小小的沙粒落入渺茫无垠的大海,激不起任何波澜。
江闻祈心微抽了一下。
仅仅是离开几天,她就连一句话都不愿回应他了。
理智和情绪在翻滚着。
沉了几息,江闻祈忽而松开了手。
“等你想说了再找我。”他淡淡道,捞起沙发上的大衣,向门口走去。
将要开门的间隙,江闻祈却忽而听到了微重的呼吸声。
伴随着一点压抑的泣音,微弱,像受伤的小兽。
“……”
指尖悬空在门把手上几秒。
江闻祈忽而走回许初允身边,扳过她的脸,让她正面直视他。
却在看清她脸颊的刹那,动作微顿。
她低着头,这个角度看过去,乌羽似的睫轻颤着,挂满了泪珠,正无声地掉着眼泪,眼尾泛着红。
迷迷蒙蒙,似潮湿的雾气,隐忍又清丽,脆弱又引人怜惜。
让人一刹那失掉所有发脾气的能力。
“……怎么了?”
江闻祈问,语气不由自主地缓和下来,伸手将她抱入怀里,轻声哄着。
这次许初允没有拒绝。
她将泪珠蹭到他的衬衫领口上,捏着他的衣袖,声线不稳,委屈地控诉:“……他们欺负我和奶奶,连你也欺负我。”
似雨中细细的风筝线,随时都会被雨帘折断。
“……他们怎么欺负你了?”江闻祈问,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大脑飞速运转着。
许初允偏过头去,借他的肩膀擦干净泪珠,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
“不想说就算了,但我怎么欺负你了?”江闻祈继续问,诱哄的口吻。
许初允没说话,伸手拉过他的手腕,小指微挑开那块价格不菲的腕表。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腕骨上的突起。
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