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妆被宫女们扶起——她腿脚真不听使唤吗?确实不听,但也没有这么不听,她此时,有表演的成分。
在被扶起来的时候,她看见裴老夫人,却见其面色苍白,眼睛红肿,怕是刚刚偷偷哭过。但在皇上面前,又不敢太过宣泄情绪,只能担忧地看着她,令她心疼。
她突然后悔——狩猎节之前,她预感到肯定能闹出满城风雨,所以故意让父亲服用药物,把自己搞成重病的模样,不能来参加狩猎节,顺便也不让母亲,以及苏家人来参加。
她却忘了裴老夫人和裴二夫人,她应该让两人也称病不来参加的。
随后,另一道目光吸引她注意。
不用看也知道,会是谁。
她快对裴今宴投去一抹安抚的目光,之后便起身回话。
皇上脸色已经恢复了过来,问道,“你刚刚说,你是被坤宁宫宫女骗了去?”
说着,看向皇后。
皇后立刻把所有带来的坤宁宫宫女叫了过来,让苏明妆辨认。
苏明妆盯着其中一名宫女看。
那宫女吓坏了,扑通跪下,“皇后娘娘明鉴,刚刚奴婢一直在娘娘身旁,哪也没去!”
皇后也是不解,“明妆,她刚刚确实一直在本宫身旁。”
苏明妆惭愧地垂下眼,“娘娘恕罪,是臣妇无能!那女子确实与这位宫女神似,想来是易了容。当时臣妇刚结束狩猎,体力透支得厉害,所以没仔细辨认……应该不是她,只是那人伪装成她。”
那宫女见嫌疑解除,吓得喘粗气。
秦羽落也道,“皇上,侄儿可以作证!侄儿也是被那宫女引去的!当时侄儿本要找玉萱姐和明妆姐,她突然出现,说带侄儿过去,然后侄儿就闻到一股怪香,紧接着失去意识。当侄儿醒来,现自己已在山上,身旁是昏迷的明妆姐。当时明妆姐没穿披风,周身冰冷僵硬,应该是昏迷好一阵了。”
这时,太医被吉公公找了来,先给皇上皇后问安,之后查看病人情况。
苏明妆将髻解开,拨开头,很轻易看到头上有被重击后的痕迹。
太医立刻开药,下针,缓解淤血。
另一位太医则是给锦王诊脉,好在锦王身体除了受冻,并无其他迹象。
那太医猜测,应该是在室外用药,浓度不大,加之锦王醒来得也早,所以未留痕迹。
嫌疑,这才算是彻底解除。
太医简单处理完,皇后轻声问,“皇上,接下来怎么办?要不然,我们先回宫?”
皇上沉思片刻,道,“好,先回去,但你把顾翎羽带回去,一会朕要审问她。”
一个时辰后。
众人回到国公府。
按照道理,裴今宴应先护送皇上回宫,之后才能回府。但生这种事,苏明妆受伤,皇上便下令,让其随家人回去。
回程时,他并未骑马,而是与苏明妆同乘一辆马车,当马车到达时,不顾苏明妆反对,用两个披风把她从头到脚地裹起来,之后连人带披风抱下了马车。
也不等其他人,抱着人便匆匆进入府门,一路到了雁声院。
雁声院的下人们听说主子回来了,急忙出来迎接,之后吓了一跳,却见国公爷抱着用披风裹着的小姐回来。
可怜的小姐,头都没露出来,只有穿着靴子的两只脚在外面。
国公爷行色匆匆、一身杀气,众人也不敢问,只能问后追上来的习秋,生了什么。
习秋苍白着脸,连连摇头——她也不知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只说让大家快些烧水,熬一些姜汤水,众人去便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