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城的路上,程祈年把關於汪俊的事給舒檸講了一遍。
上周三接到萬梓秋的電話,程祈年立刻就想到了他可能會對王小念下手,畢竟兒童是社會最關心的群體之一,且王小念一出事,舒檸也必定跟著遭殃,連帶著全a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萬梓秋這種人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當時覺得老許狀態不對,當即讓他回來,換汪俊去接替他的工作。」
舒檸瞭然,「你害怕老許會對小念下手?」
「對,我曾經很信任汪俊,換他來,主要也是想他幫我盯著這邊的情況。」
「他也的確告訴我一切如常,我很放心他,所以沒再多想,甚至以為萬梓秋那番話只是詐我的煙霧彈。」
「直到事情被萬梓秋推到風口浪尖,我發現我聯繫不上汪俊了,視頻里叫小念的聲音,也確實是他。」
「現在看,可能老許才是真正的煙霧彈,」舒檸接著分析,「萬梓秋可能在營銷部安排人手,傳達給老許有點『過分』的任務,讓他行為反常,從而引起你的懷疑,最後順理成章,拋出汪俊這顆定時炸彈。」
「那小念的……視頻,應該就是汪俊拍的。」
「對。」程祈年雖然手握著方向盤,但舒檸能感受到他渾身都散發出一股戾氣。
「那你知道,他為什麼會背叛你嗎?」
程祈年搖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一字一句說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當年是他和我一起去的德國。」
舒檸別過頭,不讓程祈年看見她發紅的眼睛。
漆黑的夜裡,這輛車急前進,仿佛要衝破黎明。
再到縣城,已經凌晨四點,關於王小念死亡事件的熱度仍然居高不下,全a和圖安同時噤聲,但留給舒檸和程祈年的時間也不多了,他們一刻也不敢停歇。
程祈年敲了敲2o8的房門,門很快打開,出現了一個滿臉胡茬的年輕男人。
他看見程祈年和舒檸並不驚訝,好像專門在等他們到來,「這麼快?」
「也是,程祈年做事不會不利落。」
程祈年沒和汪俊廢話,直接一拳打在他臉上,汪俊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跌倒在床邊。
他定了間很簡陋的單人間,房間裡堆滿了菸頭和酒瓶。
程祈年居高臨下地捏住汪俊的脖子,逼他直視自己的眼睛,「汪俊,說吧,多少錢,多少錢買了你的良知?」
「這兩天你就這麼生活嗎?你害不害怕?怕不怕王小念來找你?那么小一個孩子,你眼睜睜看她倒在你面前疼死,你是畜生嗎?」
汪俊推開程祈年的手,一手扶著床頭櫃,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我害怕什麼?又不是我殺的人。」
他說了一句和王小念母親一模一樣的話:「你們才是殺人兇手。」
程祈年一腳踹在汪俊肋骨上,眼睛裡是舒檸從來沒看見過的凜冽,「你是不是檢查過老許拍的所有內容了?你以為我沒有證據是不是?」
汪俊慌亂了兩秒,隨機強裝鎮定,「你別想詐我。」
「24小時,是處理輿情的黃金時間,」程祈年當著汪俊的面點開了手機,「還有不到12個小時,還有這麼久,你猜,我能做多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