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须城,城郊。
夜已入深。
阴云密布,一轮弯月孤悬在夜空之上,发着暗弱的光。
“你带着儿子快走,别管我了!”
一个女人搀扶着一个汉子,两人在一望无际的田野里踉跄着。
女人长得很美,像一朵出水的芙蓉,在她象牙般瓷白的臂膀里,一个刚满月的孩子正酣睡其中。
男人一脸的血污,看不清长相。不过有这么一位美丽的妻子,想必他长得也不差。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反正没了你我和儿子也活不下去,不如让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吧。”
男人一把将女人推开,怒斥:“你在说什么傻话?咱儿子可是有着百年难得一遇的混沌之体,只要他能活下来,将来能到达的境界未必在我之下。到那时,他一定能帮我报仇雪恨,揭穿他们的阴谋诡计,杀了这帮不义的小人!”
男人话刚说完,只见一位面如桃瓣的英俊男子从天而降。
男子优雅的落地,轻声道:“师兄,你这是何苦呢?只要你肯乖乖的去死,将龙渊阁阁主之位交出来。嫂子和侄子未来的生计,你大可以放心的交给我。”
英俊的男子名叫蒋天门,而他正在追杀的这对夫妻就是享誉天下的何杰、吴文怡夫妇。
何杰指着蒋天门骂道:“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我可是八拜之交的结义兄弟,想不到为了区区一个阁主的虚名,你居然要杀我?”
“区区一个阁主的虚名?”蒋天
门仰天大笑:“哈哈哈,为了能坐上龙渊阁阁主的宝座,我努力了整整十八年!十八年没日没夜的苦干!而你呢?你明明什么也没做,每天只知道鬼混,到处沽名钓誉赚了个北侠王的诨号。可就因为这个,那个老糊涂蛋居然要你接任!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人埋。这公平吗?”
这时,一阵晚风吹来,吹起地上的无数草芥。
蒋天门咬牙道:“师兄,受死吧!”
蒋天门右手持剑,平地里忽的闪过一道白光,再看时,那把闪着寒光的剑已经穿透何杰的胸膛。
何杰口吐鲜血,对吴文怡说道:“带着儿子快走。”
眼见妻子仍立在原地,何杰怒吼道:“倘若咱儿子死了,就是下到十八层地狱,我也不愿再和你相见!”
听着丈夫如此凄厉的嘶吼,吴文怡心中纵有千般不舍也只能狠心离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蒋天门并不打算放走这对可怜的母子,他拔剑要追,但却被何杰死死的抱住双腿。杀红眼的蒋天门又连刺了七剑,但这半死不活的何杰硬是不肯撒手。
又有七个黑衣人赶了过来,他们是蒋天门的帮手。
一时无法抽身的蒋天门指着已经跑远的吴文怡说道:“追!”
黑衣人问道:“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蒋天门笑了笑,将嘴贴到何杰耳边,说:“女的要活,孩子要死。”
何杰听罢怒火攻心,他张嘴要骂,却只能大口大口的往
外吐着血。
黑衣人听罢,飞速的追了出去。
野地里,蒋天门还在一遍一遍的用剑刺着何杰的尸首。每刺一剑,他内心中的疯狂就增加一分,羞愧感也随着减少了一丝。
龙渊阁是大夏国十二阁最强的一阁,为了能成为龙渊阁的阁主,蒋天门已经把自己逼上了不归路。他曾经也是一个侠肝义胆、名声赫赫的剑客,可在见识过秘境之门的神奇和所谓的法则之后,他就变了。用蒋天门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抛弃了泥沼般可笑的江湖恩义,献身于对唯一真理的追寻。
另一边,吴文怡一边飞奔一边躲闪,黑衣人则像豺狼般穷追不舍。
吴文怡的轻功就和她人一样优雅美丽,奈何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此种情况下再高强的轻功也施展不开。
黑衣人追着,嘴里还不干净,其中一个调笑道:“吴小姐,与其忙着逃跑,不如省些力气等下伺候我们。你要是把我们伺候舒服了,兴许我们就饶了你怀里的狗崽子一命。”
吴文怡刚死了丈夫,心里正悲痛欲绝,听着黑衣人嘴巴里的污言秽语,不免心弦震动。
这一走神,脚下的步伐就乱了,一步错步步错,又跑出三公里后,这些黑衣人终于把吴文怡逼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