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托词许南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还记得高中的时候,爸爸经常不着家,刚开始许南枝不明白为什么,但后来渐渐就明白了。
原来一个男人还真可以吃两家饭。
每当许兴正很久不回家的时候,林雯都会让许南枝打电话,因为她知道,许兴正疼女儿,一定会心软。
一开始许南枝还是很配合的,因为她乖,她听话。
但每次林雯和许兴正吵完架,林雯都会指责她没用,为什么就是留不住爸爸,还说她不够懂事。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会陷入自责的情绪。
但后来她渐渐发现,无论她多听话,都没用。
甚至,她沦为了一个工具,一个女人拴住男人的工具。
也许是她这个工具无用,所以林雯又生了一个工具。
他们一如既往地教育这个工具要听话,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听见许钰用稚气的声音喊着“爸爸回家”。
这是一场以爱为筹码的虐待。
许南枝觉得林雯简直是冥顽不灵,也懒得和她多说,端着菜就出去了。
一家子安静地吃饭,但林雯会时不时地抬眼看挂在墙上的时钟。
“南枝啊,”许兴文觉得气氛有些沉闷,就先开了口,表示表示自己对侄女的关心,“你现在是做舞蹈老师对吧?”
许南枝点点头:“对。”
“那你一个月挣多少啊?”坐在许兴文边上的刘琴问。
许南枝:“看情况,上的课多就多拿点,课少就少拿点。”
“哦,是这样啊,”刘琴见许南枝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一下就转了话锋,“对了,你们听说了吗?我们老家那边张思德张老师生病了,就住在咱雁城的市医院呢。”
听到这个名字,许南枝吃饭的动作一顿,原本恹恹耷着的眼皮往上掀了掀。
“张思德?”老太太听此,反应了一下,随后恍然道,“哦,是隔壁老张的儿子吧?我记得小时候和南枝还很亲呢,和咱们也算半个亲戚。”
老太太看向许南枝,举了举筷子:“你还记得吗?就张老师,小时候还抱你呢,你也经常去他家来着,小时候我和你爷爷忙,还经常把你搭在他家。”
“嗯,”许南枝夹了口菜,不咸不淡道,“记得。”
“啧,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个态度啊?人家帮过咱们,咱们得感恩吶,”老太太下指令似地吩咐说,“你有空,提个果篮子,去看看他。”
许南枝不知滋味地咬着嘴里的饭,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不想去。”
老太太在这辈分最大,习惯了自己的吩咐大家都照做,听许南枝在大家面前一下子驳了自己的话,心中有些不快,筷子往下扣,“啪”地发出一声响。
“什么叫你不想去?好歹是个亲戚,你去看看怎么了?你怎么这么不知恩呢?是不是等我老了病了,你也一句不想去就把我这把老骨头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