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徐宴走在她的前面,两人隔了三四丈的距离,直到进了院门有小厮迎上来道:“徐大人回来了,方才贵府老夫人还在问呢。”
徐宴倒是淡定从容,毓娘却心里一紧,自己和徐宴单独出去登高,还耽搁了几个时辰,这可如何是好。
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看着徐宴沉稳的背影才生出一些坦荡来,过了游廊才听得他低声在拐角处说道:“别担心,你我今日本就清白……不是吗?”
毓娘想着自己落到他怀里的胡乱蹭了一遭,有些不自然道:“是。”
“你觉得不清白?”徐宴语气带着寻究,好似不解问道。
是她自己的心不清白,毓娘抿着唇慌忙摇头不敢再说话。
过了许久,进了桃林之中,天光已暗了大半,徐宴才顿足看着她,带着一丝笑意低声道:“看来你的确觉得不清白了。”
他的话让毓娘不觉往后退了半步,不偏不倚靠在一株桃花树前,一道身影想她走来,将她笼罩在淡淡佛手气息之中,热气在她耳畔萦绕发痒,一股酥麻肆虐到她的全身上下,心噗通直跳,双颊越来越热,她再不敢动分毫。
徐宴的目光落到她红透的耳垂上,深深吸了一口馥郁的栀子香,沉声道:“你为何会这般觉得?”
毓娘心间淡淡发酸,原来只有自己会有这些情愫在心中。
“妾不觉得。”她赶紧否认道。
“嗯,那便走吧。”徐宴再说话时已神色冷肃,端方自持。
看着毓娘的脸色渐渐变冷,他才迈出步子走在前面,不清白吗?他也觉得……
徐老夫人见人回来,只问了徐宴累不累,便让他回房间歇息了。
他离去时候,眼神从毓娘脸上掠过,看似平淡无波。
徐老夫人却留了毓娘在房里,待到人皆离去后才状似无意般问道:“你今日怎的和三老爷一起去登高了?”
“回老夫人,二夫人嘱咐妾替她登高祈福,妾是在出院门时遇着的三老爷。”毓娘说的皆是真话,徐老夫人自然也听得出来。
徐宴一直是持重的性子,规矩方圆刻在骨子里,她不仅不担心还觉得忒没人情味了些。只是毓娘虽说看着安分,但苏家老爷的做派却不算好,她担心万一有什么不矩的事情惹得家门不净。
“原是如此,你也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就要回府,可别耽搁了。”徐老夫人道。
毓娘忙称是,待回到房中独自坐在桌前,她才慢慢放下心来,而那句如实回答的话也让她想起了徐宴问的话,他们之间自然是清白的。
隔房的三叔和侄儿的妾室,若是有什么不清白,被礼教人言辱骂的是她,被赶出府的人也是她。
她什么都明白,也知道要清醒克制,可是不知为何在闻到他身上的佛手香味后,心神就愈发的不宁起来,总想着贴到他的身上去。
被自己的想法惊吓住,忙念了三遍静心经压住了心里的邪念,若是被徐宴窥见自己这些阴暗无耻欲念,自己真是活不下去了。
直到泡在浴桶中被热气冲散情绪,她才觉得踏实了些。
徐宴住的房间与毓娘对面坐落,中间隔了一个天井,他担心她是否因被徐老夫人留下答话而心神不宁,到了二更天才恍惚入梦。
月夜朦胧,她踏月而来,纤纤玉指推开了他的房门。
他目光微动,好似期盼她的到来,已等候许久:“你来了。”